说着,君天材伸手托腮,看着一旁的茶杯开口:“话说皇叔哎,反正你都死了,朕还能再追她吗?”

    话声刚落,那好好的茶杯,竟然是猛地裂开了一个缝隙,发出了清脆了响动声。

    君天材看着这茶杯微微一怔,随即大喊:“皇叔饶命啊,朕不敢,朕哪敢啊!”

    *

    另外一边。

    一名黑衣男子静静地站在床前,目光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白衣男子。

    男子衣衫雪白不染尘埃,面色却是显得尤其苍白,好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

    这一幕叫人看了,难免在心头不禁叹一声,好一个陌上君子,只可惜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实在是叫人不禁扼腕叹息。

    然而就在此刻,白衣男子那紧闭的眸子,竟然是缓缓睁开了。

    眸子里面,是一片的死寂。

    “殿下,您可终于醒了!”有侍卫见此,高兴得很,当即就上前去将那白衣男子给扶起来。

    白衣男子口中发出来一阵咳嗽声,他的眼底,逐渐恢复了光泽。

    此人,正是温止。

    “殿下……”侍卫帮着温止理平了气息,这才担忧开口:“属下不明白,殿下为何不惜损耗自己的身体情况,只为了假死给那个女子看……这样,得不偿失啊殿下……”

    温止笑着摇头:“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必然牵扯到利益的。”

    听他这样说,侍卫眼底露出了疑惑。

    可殿下在之前的时候,一直都是利益为重,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殿下这样感情用事。

    “殿下……你的身子……”侍卫眼底满身担忧。

    “我的身子不打紧,再好生调养一番便好了。”温止缓缓起身,目光却是惆怅得很。

    “她说之前说,以前的她已经是给死了。”温止摇头:“殊不知,之前的温止也死了。”

    “死在了六年前……还是更早的时候……”

    温止记不得了。

    但只要她不再那样恨他,就足够了。

    “可是我们如今……没有拿到天医的人头,要是皇上问起来,我们又该如何去做?”

    侍卫说到这里是很不甘心的。

    毕竟,自家殿下好不容易快熬出了头,如今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殿下他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将一切都给前功尽弃了?!

    “谁说本殿要继承皇位,就必须杀了她了?”温止的嘴角,浮现出来一抹凉薄来。

    侍卫诧异地看着他:“殿下的意思是?”

    “他将本殿当做质子,远送烨国的时候,可曾念过我与他的血缘关系?”

    温止说到这里,声音仿佛是浸染了寒冰一样的冰冷:“直接夺位便好了。”

    说罢,他转眼看向了侍卫:“此事,由本殿安排,你只管照做就好。”

    “是!”侍卫微微一怔,随机很快反应了过来。

    殿下狠下心来的手段他自然是知道的,到时候老皇帝那边,只怕是会招架不住。

    *

    龙岁岁在回到院子之后,将那免死金牌放到了一个木盒子里,微微怅惘了片刻,而后她就是很快回过来神来。

    悬医阁的人在知道了龙岁岁回来之后,也是显得格外高兴的,当即就是派人前来汇报了情况。

    龙岁岁将那些个账单一一过目。

    而今皇城的景象都是往着好的地方去了,没有了战争,难民们逐渐是有了自己的事情去做,经济也开始运营,皇城也是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热闹。

    君无渊下葬的那一日,龙岁岁带着几个孩子去看了。

    她看着那棺材风风光光地葬入了皇陵,听着无数人在耳边嘶吼哭喊,龙岁岁的眼底,却是没有再掀起什么波澜。

    眼前,是一片雪茫茫的白。

    衣角忽然动了动,龙岁岁低头,但见是龙二月拉着她的衣袍,眼睛里面莹满了泪水。

    “怎么了?”龙岁岁问他。

    “娘亲,我忽然好难受。”龙二月扁起来小嘴,眼泪跟断线珠子似地往下掉。

    龙岁岁看得心头微微刺痛,而后她蹲下了身去,伸手替龙二月将眼角的泪珠抹掉,并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了……”

    “嗯嗯!”龙二月捣蒜般地用力点着头,龙岁岁见几个团子都有些难过,当即开口:“娘亲先送你们回去吧。”

    “好……”

    有软乎乎的小手拉住了龙岁岁的手,显得是那样的温暖。

    甚至是龙三月直接试图爬上龙岁岁的背上去,嘴里面发出来吭哧吭哧的声音。

    “娘亲背背……”

    声音软软糯糯的,龙岁岁却是回头伸手指向了他:“龙三月,别得寸进尺啊我跟你讲。”

    小团子嘴一嘟,登时就是上去老老实实地拉住了龙岁岁的手:“娘亲亲,我,知道了,我会自己走路的。”

    “嗯。”龙岁岁的声音放软了去。

    对啊,她如今,还有君无渊的几个孩子,她一定,是要对这几个孩子负责的。

    ……

    龙岁岁回去之后,带了龙永德,一同在城中散步。

    龙永德的情况看起来已经是好转了不少,他穿上了龙岁岁让人给给定做的锦衣,又是恢复了之前光鲜亮丽的样子。

    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是局促极了,显得尤其客气的模样。

    龙岁岁对此并没有介意,而是开口:“父亲这两日在府中待得可还习惯?”

    龙永德笑了笑:“习惯……自然是习惯的……”

    说着,他眼角有了湿意,看着龙岁岁开口:“岁岁,多亏有你,不然为父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要是龙岁岁也不管他,恐怕他真的会那样狼狈地死在街头。

    龙岁岁轻笑:“为人子女,这是我应该做的。”

    以前的时候,她觉得龙永德尤其可恨,明明都是自己的女儿,他却是一碗水端不平,任由那样悲剧的事情发生。

    而今时间久了,她对龙永德也没有什么恨了。

    他不过只是一个蒙在鼓里的可怜人罢了。

    再说了,这具身子与龙永德也有血缘关系,龙岁岁愿意给他养老送终。

    龙永德看着龙岁岁,想要张口说些什么,良久后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后悔了,后悔之前那样对待龙岁岁,而他一心疼爱的两个女儿,却是那样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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