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春,女,今年35岁,至今未婚,……非诚勿扰。

    想找一个勤快人,就行。其他的,不会写,其实就是没要求。

    你没要求,可是别人有。

    其他条件不说,单说这个年龄,放在公园的相亲角里,就可以让你看尽世间百态。

    能挑别人的时候,她感情至上,一场恋爱接着一场的谈,无疾而终也从来没有彷徨过,婚姻却杳无音信。

    到最后居然也被剩下了。

    现在她想结婚了,却轮到别人挑她。婚姻市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好一些的时候,是一场暗战;差一点的就是菜市场鱼摊上挑鱼,只要最新鲜的,越到后来,越不新鲜,价格只能一降再降。

    现实使人后脊梁发寒。

    躺倒在床上的一瞬间,青春想起了一句话,太累了,毁灭吧。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做梦了,梦中一个古装女人在哭泣,跪倒在一个和尚的脚下,声嘶力竭,涕泪横流。青春想,这是咋了,活不下去了?真是讨厌,从小被母亲教导,最讨厌这种声嘶力竭的哭法,母亲往往会说,我还没死呢,你号什么丧。嘿,晦气。

    等等,她好像能听清楚古装女子说什么了,她说,当年我们那么要好,你说出家就出家,你的君子承诺呢?我要议亲了,来找你,你说,这世上女子能接受的生活,我也会过得很好,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好过吗?

    你的慈悲为怀呢?你什么时候也可怜可怜我?和尚古井无波的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紧接着叹了口气说,你且等着,我去见师父,去去就回。

    古装女子仿佛见到了希望一般,含泪点头。

    和尚去见了老和尚,老和尚含笑着,慈眉善目,说这终究是你的劫,逃不过。罢了,你尚且年轻,天生慧根也恐难当大任,不如让你去红尘历练一番。也算了了她的一番心愿。

    年轻和尚有些惶恐,说,师父你此话何意?

    老和尚笑而不答。

    天光大亮,青春的生物钟启动,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温暖的狗窝里,有些庆幸,那个梦太真实了,感觉有点像,穿越。

    果然,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流水线一样的收拾一通,可以去上班了,临走前望了眼自己名下贷款买来的小房子,开玩笑,也不是每个沪漂都有自己的房子的吧,虽然首付还要靠父母,但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对了相亲介绍上可以写上这个,这个可以有。

    过了繁忙的早晨,青春终于能缓一口气的时候,手机响了接起来,居然是姑姑,老人家给她介绍对象呢。

    青春迅速用笔记下了相亲的时间地点,她现在求贤若渴,对相亲来者不拒。就想找个品貌相当的稳定下来,年龄是她的硬伤,心态好就是她的底气。

    几天以后,青春如约来到了友间咖啡馆,推门而入的刹那,感觉咖啡馆很有氛围,颇为有时代感的陈设,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吧,只是灰尘有些大,找不到座位,不会还没开始营业吧。

    青春一头乱撞,七拐八拐,发现还真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想往回走,去大门口等人,居然走不出去,屋子的摆设太凌乱,她不知该往何处去,于是大声喊道:“有人吗?”

    没一会儿,出来个带着围裙的男子,面色和善,皮肤白皙,蓝色粗布围裙的带子挂在脖颈上,很有几分传说中的匠人精神。

    青春赶忙说:“小哥您这里还没开始营业吧,我和朋友约在这里见面。不好意思我来早了,又找不到出口了,您看您这里大门往哪走?”

    男子神色有些古怪,似有些欲言又止,说道:“我这里已经开始营业了,不过你确定你和朋友约在古董店见面?”

    青春有些慌了,向来精明的她其实经常闹乌龙,赶忙道歉说:“对不住,老板,我走错地方了,而且还迷路了,您这里大门怎么走啊,我找不到路了。”

    青春按照男子的指示终于找到了门,推开一看,又是不对,怎么走到人家后院了,不禁有些气馁,只能又喊,有人吗?

    这次出来了个女的,也是笑容满面,青春忙道:“小姐姐我找不到大门了,麻烦您给指个路。”

    女人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啊,其实你从这个后门出去,转个弯就到正门所在的大马路了。”

    青春松了口气,心想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大意了,这要是遇见人贩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于是笑着道了谢,转身要走,女人却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不客气,相逢即是有缘。”

    电光火石间,青春觉得女人有几分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疑惑间忽然觉得阳光变得刺眼起来,抬手遮挡了一下,恍然四周的景物都开始扭曲变形,而她自己,仿佛那一年在泰国海边游泳,一个大浪拍过来,把她掀翻了,然后就在浪头里浮浮沉沉,只觉得周围海水清澈,却不知上下左右,整个人彻底失重,最后被一把拍在了沙滩上。

    丫鬟发现白羽的时候,她正在廊下逗弄鹦鹉,因为不得法,和鹦鹉交流无能,只是害的鹦鹉四下乱飞。

    丫鬟忙说:“夫人何时起身的,唤奴婢一声,衣服穿得这样单薄,当心着凉。”

    凌白羽是吧,好,真是好,居然把她拐骗到古代了,用的还是拍花子的手段。

    而她自己呢,是不是占据了魏青春的身体,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自己的房子?

    她辛苦买下的房子,天知道她受了多少煎熬,好容易房价飞升了,却被那个碧池鸩占鹊巢了,好,好得很。

    回头对丫鬟说:“早饭过后把所有的账簿拿来给我看,我要一项一项的核对。”丫鬟点头应诺。

    院子倒是挺漂亮的,亭台楼阁,占地也不小,关键是长辈都已经过世,她其实是这里的女主人。

    日子倒是舒坦。可是一想到这里是万恶的旧社会,魏青春还是觉得自己亏大了。

    早饭吃得也不错,就是味道寡淡了些,可是不用自己收拾碗筷,有一大堆人伺候,勉强算是个慰藉。

    正出着神,丫鬟又来禀告道:“夫人,少爷小姐来给您请安了。”纳尼,这是什么繁文缛节啊。

    青春吐出一口浊气,无精打采的说:“让他们进来吧。”

    依次进来的是“她”的三子一女以及两名庶子一名庶女。

    各自请了安,青春就让他们走了。她的长子启浩觉得不对劲,问了问她身边的大丫鬟,“母亲今日没检查功课,可是身体不适?”

    丫鬟笑嘻嘻的说:“许是铺子里有事,夫人一早起来就要看账本。”大儿子叹了口气,说道:“父亲常年驻守边关,难为母亲了。”说完,怅然的领着弟妹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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