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他们寻找私兵是要做些什么,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沈羽也沉着脸色点点头,他提议道:“我们不如先去看看那几个刺客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池鱼也正有此意,只是又担心沈羽的伤势,故而又问道:“燕飏哥,那你的伤?其实我一个人去也是可以的。”
“无碍,这点伤还算不得什么,比起在战场时两军交战砍在身上的伤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那样的日子我都过来了,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伤断了手脚,出门也出不得。”沈羽安慰池鱼道。
“好。”池鱼也不强迫他,转而拿起一旁的狐裘为他披上,虽然手臂上的伤不影响出行,但是他还是无法抬手,穿衣还是比较困难的。
池鱼的手划过沈羽的脖颈,触摸到他的墨发,又揽过狐裘在他的脖颈上打了个结,沈羽就这么低眸看着她,好似她便是他眼里全部的光。
这一刻他感觉他们两人就像是这世间最平常的夫妻一般,清淡而又甜蜜。
池鱼为他系好带子,又垫脚轻轻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好似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但沈羽的心里却如吃了蜂蜜一般甜。
池鱼笑着牵起来他未受伤的手,调笑道:“我们走吧,我亲爱的沈哥哥。”
初次听到这个称呼,沈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嘴角溢出一抹笑意,随着池鱼离去。
清察司。
清察司后院有一个专门放置尸体的屋子,名叫安尸间,屋子藏在角落,地处阴凉,十分干燥,能延缓尸体腐败。
如今的天气依旧寒风刺骨,刺客的尸体即使已经在清察司后院摆放了一夜,依旧完好如初,没有腐烂的迹象。
池鱼与沈羽来到清察司,池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也随着两人去了安尸间。
徐有道全家被灭之事可谓是震惊朝野,清察司也是不得不管。
池鱼与沈羽要比池谨早一步进安尸间,安尸间里处在偏僻的角落,即使在白日,也很少有阳光照射进来,又因为常年放置尸体,屋子里总是萦绕着一股终年不散的尸臭味。
屋子整齐地放置着十几剧尸体,上面覆盖着白布,周围的窗子上面也用白布覆盖起来,显得阴森又可怖。
当王仵作为他们打开房门时,屋子里一阵阴风立时扑面而来。
池鱼登时后撤一步,紧紧挽住沈羽的手臂。
沈羽关切地看向池鱼,语气温柔地附在池鱼耳边低声道:“害怕就握紧我的手,不要怕,妖魔鬼怪来一个我挡一个。”
顾及着池鱼不想在外人前落了面子,沈羽的声音压得很低。
池鱼轻轻点了点头,身子紧紧贴着沈羽,握紧了他的手,他的手掌温热,在这寒冷而又阴森的安尸间,给了她无尽的温暖与力量。
虽然她手上沾满鲜血,也见过尸山血海,但是,在这无论是气氛还是布置都烘托得极为到位的安尸间,又有她曾经看过得无数鬼怪话本的加持,脑海里难免会脑补出种种恐怖的画面,心里泛出丝丝凉意。
王仵作淡淡瞥了一眼两人,他年纪大了,也不想理这腻腻歪歪的两个年轻人,便随着他们去了,他支着拐脚,一瘸一拐地带着他们径直去了昨夜被他们杀死的几个刺客旁,他掀开罩着尸体的白布,刚要说着什么,池谨便来了。
池谨刚进安尸间,便看见了池鱼与沈羽临近相握的双手,他不禁轻咳了一声。
他心里不禁暗骂,这个老狐狸何时拐了他的妹妹。
这一声轻咳,吓得池鱼一个激灵,差点扑到沈羽怀里,她的背后有一具尸体,自刚刚过来时她就一直提防着,生怕尸体跳起来掐住她的脖子,整个人精神都紧绷着,他这一咳,她还以为是那具尸体发出的声音。
池鱼战战兢兢地回眸,发现竟然是池谨,惊恐的神色立时变得愤怒,她控诉道:“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还有,这里是安尸间,周围都是尸体,你知道你悄悄地在我背后,咳嗽一声有多恐怖吗!我还以为是尸体活过来了!”
她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表面呲牙咧嘴地想要吓走敌人,实则背地里害怕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沈羽知道池鱼这是受惊吓了,他连忙将池鱼圈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他能感觉到池鱼的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他轻声安慰池鱼,“没事了,没事了。”
池谨尴尬地抿抿唇,薄唇抿得一时失去了血色,他轻叹一声,上前摸了摸池鱼的头,满是歉意的说了声抱歉,紧接着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池鱼的头,正义凛然地安慰道:“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他记得以前姜娇玉就是这么安慰受了惊吓的池鱼的,只是心里却还是无奈地腹诽,这孩子是背着他看了多少鬼怪话本。
幼时她曾因看了许多鬼怪话本被吓得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卧房里要有四五个丫鬟陪同,把她的前后左右都围起来,灯火还要彻夜长明。
这般折腾了几日之后,他便勒令她不许再看鬼怪话本了,这才消停了几年。
看样子,她这些日子,鬼怪话本是没少看。
池谨语出惊人,池鱼一时又怕又想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恐惧也消散很多。
只是,池鱼不适合在安尸间里呆着了,沈羽怕她一会儿再把自己吓出病来,他轻声征求着池鱼的意见,“小年,你先去内室等一会儿,我与矜言去查看刺客的尸体,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池鱼自然是忙不迭地应下,沈羽贴心地将池鱼送进内室,又为她张罗来一壶茶与吃食,还寻了两个没有事做的稽查使与池鱼一起插科打诨,见池鱼没有异样后才回到安尸间。
安尸间里池谨见沈羽回来,冷淡的神色立时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向沈羽,质问道:“齐王这是把我妹妹拐到手了?我还以为你多么正人君子呢,动作还真是迅速。”
沈羽闻言轻笑,“说话怎么这般阴阳怪气的,我与小年两情相悦,互通心意不过是迟早的事,倒是你,可否有心仪的姑娘了?伯母伯父可是催得紧。”
“不劳您费心。”池谨不自然地瞥过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