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的意中人信不信,反正她自己是不信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在彻底出局之外,总得再抢救一下。

    至少不能让自己在意中人心里的印象太差。

    然而,对方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却也没跟她计较打谢让的事。

    “谢让是骄纵了些,说话做事一贯只顾着自己,从不去考虑后果,这一次,就当是给他上了一课。”

    谢靖寒说完,见女孩并未放松多少,也起了点揶揄的心思:“现在倒是知道打了小的还会引来老的了?”

    “……”姜时初已收回目光,耳尖的红意未退,对方的话却是不赞同:“谢让一点都不小了,再说…你也够不上老。”

    “顶多也就比我年长几岁。”

    抛下这句话,她就老老实实地继续蹲好。

    并非所有美人都会迟暮。

    有些花期长的男人,等到七老八十也风采依旧。

    而且,她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

    谢靖寒却说:“这个‘几’,恐怕离‘十’也不远了。”

    “那又怎么样。”

    姜时初双手卧着膝盖,几乎是脱口而出:“反正我也不介意。”

    话音落下,她才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

    一抹浅红飘上脸颊,姜时初故作镇定地补漏:“我是说,以年龄取人,就跟以貌取人一样,不值得提倡。”

    她的梦中情郎,似也认可她的说辞——

    “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的确不能只通过外在的信息。”

    姜时初闻言,不动声色地侧眸。

    当她捕捉到意中人那点不易被察觉的笑容,心中再度生出赧然,想搭话却又词穷,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可不是。”

    随后,她的梦中情郎率先起了身。

    “一直这么蹲着,两条腿的血液循环该不畅。”

    这是实话。

    才蹲一会儿,姜时初已感觉到腿麻。

    正准备跟着站起来,一只浅麦色的大手递到她面前。

    姜时初一怔。

    这一刻,太阳变得格外刺眼。

    而她心仪的人,就站在阳光之下,站在这一片光怪陆离中。

    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他的身形最为高大,最为挺拔,着装亦最为考究,无论是挺括的西裤,还是简洁明了的白色衬衫,都把他与旁人区分开来。

    如果说,她的世界是一片光源。

    那么,谢让的舅舅,此刻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姜时初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对方拇指和食指上的粉笔末那么真实。

    真实到,让她无法抗拒。

    明知自己不该逾矩,可最后,身体还是战胜了理智。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是如太阳一样的炙热。

    姜时初伸出手。

    在触碰到干燥掌心的那瞬,她收拢了五指。

    刹那间,两手紧扣。

    取出手帕正准备擦右手的谢靖寒:“…………”

    四目相对,女孩的眼神,像是在对他发出无声的询问。

    谢靖寒选择让这个美好的误会延续。

    轻握女孩的小手,顺势将人从地上带了起来:“要是站不稳,就扶着点旁边的石柱子。”

    “哦。”姜时初乖乖照做。

    其实她是有机会做个登徒子的。

    起身之际,可以假装腿麻叠进对方的怀里。

    只不过——

    这个念头才出现一秒就被她打消。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神圣的。

    她当然不能用这些龌龊行为去玷污自己的心上人。

    知道心上人是来干嘛的,姜时初合该提供便利。

    所以,她主动告知谢让的行踪:“谢让这会儿应该在荷塘月色,你是开车来的吧?一直往前开,三岔路口右拐就是。”

    谢靖寒没着急离开。

    或者说,是走前又留下了话——

    “谢让住你隔壁,要是有不得当的地方,尽管教训就是。”

    姜时初搂着石柱子,不点头也不摇头。

    但她心里清楚——

    从今往后,谢让是不能再动了。

    除非她打算换个心上人。

    距离湿地公园正门不远处的路边。

    徐沂一直守在车旁。

    看到家主回来,徐沂就拉开后排车门。

    不同于外头的炎炎烈日,车里是打着空调的,上车后徐沂依旧没想明白,家主为何要在此处下这趟车,并让他和司机等在原地。

    家主不让他跟着,他不敢擅自跟上去。

    就在方才关车门之际,徐沂也留意到家主右手上的白色粉末。

    来铂越府,是家主的临时起意。

    不过——

    做舅舅的关心外甥无可厚非。

    徐沂未作多想。

    徐沂从轿车仪表台上抽了两张纸巾,正欲递去后座,却听到家主更改了行程:“铂越府我就不去了,回头你买些吃的给阿让送去。”

    “是。”徐沂应下。

    “还有五号房的嘉宾。”家主又吩咐:“也备上一份谢礼。”

    徐沂一一记下。

    谢礼,是要贵重些才好。

    对方好歹救了让少爷。

    未曾想,家主与他的意见相左。

    家主的要求是——

    “挑些年轻女孩喜欢吃的零食就行。”

    虽然不知家主为何作这种安排,徐沂还是点头应下。

    *

    偶遇心上人之后,姜时初不再觉得在大太阳底下拉客人有多难熬,至于那块宣传小黑板,被她私藏了起来。

    毕竟上头有她和意中人合写的书法作品!

    如此一来,姜时初在公园门口待到天黑也没什么成果。

    作为店长的许染,得知姜时初不但没拉到生意,还把小黑板给弄丢了,心里好气,当着直播镜头,却只能‘安慰’姜时初:“没关系的时初姐,第一次经营餐厅大家都没什么经验,明天就好了!”

    在灶头颠了一下午勺的许美凤,看见姜时初神清气爽地回来,‘啪’地拍碎一个蒜头。

    晚上八点,直播告一段落。

    坐观光车回铂越府,母女俩可谓气氛紧张。

    当然,这种紧张是单方面的。

    许美凤不理自己,姜时初没往上凑。

    回到排屋,姜时初特意去找冯妈告状:“冯妈你劝劝我妈,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一天,我妈要是再甩脸子给我看,我得多心寒!”

    卫生间里的许美凤:“……”

    到底是谁累死累活的一天?!

    许美凤气不打一处来!

    死丫头,亏她有脸说出这种话!

    今天所有嘉宾里,就数她偷懒偷得最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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