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抬举起了酒坛，道：“敬前辈！”
“你这小子，还没告诉我，你为何就那么坚信，我不会夺舍了你？”
“因为前辈你的道！”
“我的道？”武神一愣。
“前辈开创武道，天纵之才自不必多说。”
“前辈为我辈武者开创出这条修行之路时，若不以武灵为武道根基，能行否？”江恒无比认真的问道。
“自是可以的。”武神肯定的说道。
“人体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只要肯发掘，自然能找到许多出路，以武灵为根基不过是诸多法门中的一种而已。”
“在阳界，修炼之法千千万，武道其实并不算出名。”武神认真的说道。
“那前辈为何要以选择武灵为武者之根基？”江恒反问道。
“哈哈哈……你小子！”武神大笑。
“前辈都能给那些亡故了无数岁月的灵魂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又岂能看得上我这副躯体？”
江恒继续说道：“天帝前辈，已经走到了诸世之巅，无可匹敌者，他已经走到了尽头，可依然败了！”
“轮回崩碎，阴阳相隔，为的又是什么？”
“那位无名前辈，截取阳界九层天，将其拖入这阴界，造成了诸天动荡，无数阴魂亡故，无数世界湮灭，难不成，就是看这世界不顺眼吗？”
武神没有打断江恒，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诸位前辈所行之事，若是从小处看，当真是被天打雷劈，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若是放在大处看，这世界，若是没了你们，或许早就不在了吧！”
“我们可没你小子说的那么好，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活着而已！”武神摇摇头。
江恒笑了笑，继续道：“死神前辈，妖帝前辈，北辰大帝，还有前辈，以及蛮荒神话时代的诸位先贤，我于他们的葬地之前，一一走过，听着器灵前辈说着他们生前的辉煌……”
“前辈，你可知我当初是何种心思？”
“说！”
“若再有来生，我再不走这条路了！”江恒道。
“只有这些？”武神一愣。
“你们一群傻子！”江恒回道。
武神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头。
而江恒，伸手一招，太古荒龙出现在他的身边。
江恒指着太古荒龙道：“前辈你以大手段给这些弥留在时间的亡魂们一个栖身之所，让他们能有重生的机会，可谁又能给前辈重来一次的机会呢？”
“若是你成功走出那最后一步，或许会有那个机会吧。”武神道。
“我若失败了呢？”
“那一切都将重新归于原点，与我而言，你成功与否，影响当真不大。”
“前辈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吗？”江恒突然问道。
“本来想去的，但是现在，我觉得带不带你去看看，其实没有那个必要。”武神道。
“可前辈，我的道心依旧在崩毁，我的实力已经只有蕴魂境了，若是当我的实力消散，我可能真的就要死了！”江恒说道。
此时，江恒身上的气息的确虚弱的可怕。
“你是自己求死，与道心无关。”武神道。
“真希望我没有回到这万载前的岁月……”
“算了，带你去看看吧！”武神摇了摇头。
而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江恒发现，自己仿若一道虚幻的影子，全身几乎都是透明的。
而他的眼前，那域外战场则呈现出了另一幅画面。
暗红色的大地，密密麻麻的符文，鲜红的血液浸润符文的每一道刻痕。
而这些符文，线条却是从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中牵引而出的。
这些尸体都庞大无比。
江恒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尸体。
仅仅是尸体的一个小爪子，都近有百里长短。
而完整的尸体，那真的大到无边无际。
江恒不由得想到了天之法界中的玄阴上尊来，那一颗头颅都几乎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岳。
可便那恐怖无比的玄阴上尊，比起眼前的这些尸体来，却也都如同蝼蚁一般。
“这……这些尸体……”
江恒只觉得震撼无比。
“看那个，那个就是赤鱬！”武神指着江恒目光所看过去的方向道。
“赤鱬？”
“没错，这是自天地初开以来的第一尊赤鱬，是汲取先天混沌之气而成的神魔，你先前所见的那个，不过是一条杂鱼而已！”
江恒吞咽着唾沫，没有符合。
“还有那个，那是毕方！”武神指了指更远处。
在那里，一具如同星辰般的浮尸静静的躺在那里。
雪白的羽毛，一片就有几千亩大小。
江恒心中都觉得有些怪异。
原来亩这个计量单位有时候竟然可以用来形容一片羽毛的大小！
一条独腿，横跨近万里。
而在那浮尸的脚下，一片鲜红的火焰还在燃烧着。
不过火焰也快要熄灭了，可即便如此，那火焰也是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看着异常的夸张。
“先天神魔……”
“没错，这就是先天神魔。”武神道。
“这片域外战场，亦或者，那九重天大陆，都是建立在这些先天神魔的尸体上的。”武神道。
纵然是已经猜到结果，可最后被武神说出来的时候，江恒依旧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们……真的死了吗？”江恒突然问道。
“你说呢？”武神反问道。
江恒愣了一下，便没有再多问了。
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连自己这一脉的先辈们，都说是陨落了，可现在呢？
自己不还是能见到他们遗留残魂，或者意识吗？
何况这些先天神魔？
“走吧，我们再去一个地方！”武神道。
江恒点点头，由武神带着，前往下一个地方。
江恒与武神再次出现的地方是一个江恒来过的地方。
一汪如同明珠般澄澈无暇的湖水，像宝石一样点缀在域外战场上。
湖面安静无比，但也同样没有一丝波澜。
镜湖！
可以映照己身，洗涤灵魂的地方！
不过这次，江恒与武神在之处却不是镜湖的上方，而是镜湖的下方！
江湖下方，从上倒下，被分出了十八层。
每一层都宽广无比，每一层却也都充斥着无数的死尸，浓郁的死气以及看一眼便难以忘记的恐怖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