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再现灵潮 >第一章 山洞探险
    周易知道自己是个六平人士:出身平平,长相平平,资质平平。

    最好的未来是能考个二三流的大学,留在二三线城市找份饿不死胀不饱的工作,并能找个相貌不平平身材不平平的媳妇……

    如果努力一把,苍天开个小差,考个名校,光宗耀祖,娶个白富美,走上人生颠峰……。

    年轻人,谁还没个异想天开不自量力被大佬一脚踹翻的高光时刻?

    然而努力读书和努力种红薯能收到的回报完全不是一码事。任凭周易怎样殚精竭虑,成绩却一直在二十名开外徘徊。以这种成绩,参照往年的录取线,二三流大学或名落孙山已成定数。

    周易每年清明去给祖辈上坟时,坟头除了冒出几株青草外并不会凭白无故冒出哪怕一缕青烟。

    高考前的日子,俨如双腿叉开角度已然固定的圆规,无论怎样挣扎,能画出来的面积早已确定会一成不变了。

    然而凡事难免有例外。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再过几个月就要投入到紧张的高考百日倒计时了,于是班里一群自知再怎么努力也与名校无缘的人提议,大伙到离校五里地的无名乱石山去野炊一回。

    对于那些自信满满,准备向名校冲刺的学生,对这种在这个时候挥霍青春的行径,自然是嗤之以鼻。

    对于周易,思忖良久,虽然也肉痛并不是太过份的开销,但为了显得自己能深刻理解那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组织原则,还是显得十分愉快地报了名。

    出行的头一天,下了场暴雨,但第二日,天气晴朗得让人心悸。于是一大早,一行人,近二十个,包括几个女同学,一起嘻嘻哈哈杀向乱石山。

    说句实话,南方丘陵地带的山,很少能高到要爬上半天的,乱石山也不例外。

    乱石山很快被这群十六七岁的少年踩在脚下,山风猎猎,荡去了额上的细汗,也荡去了平日的辛劳。

    极目远眺,虽没有“一览众山小”的豪情,但看到那似乎触手可及的白云时,却多少有点“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的憧憬。正自唏嘘时,听到有人尖叫声:“你们快来看,这里是什么?”

    众人拢过去,原来是在一巨石脚下,一棵成人大腿粗细杉树连根倒在一边,树根边露出一个洞口。

    树叶带着水,没有黄叶,树根很是干净,没有一点灰尘,树根交叉间粘着的泥块也很新鲜。

    想是昨天暴雨冲走树根处泥土,致使杉树倒地,洞口大小能容一人出入,目测洞深约三四米,山岩边透进一团阳光,照出洞内空间似乎不比一间教室小,更隐约可见有一石桌一石椅摆在洞中。

    有人走到山岩边往下看,山岩陡峭,下面一条小河,岩壁上,也有一个洞口,约脸盆大小,看来石厅内的阳光是从这个洞口照进去的。

    由于没带手电,不知大厅到底有多大,里面还有何物?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一人道:“这里若是能开发成旅游景点,我们岂不是……”

    在这样的激励下,众人一齐同意下去探索一番。

    赵向林点燃一团纸扔下去,纸直到烧完才熄灭,并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并作出了解释,洞里不缺氧,这是洞穴探险的基本常识。

    自然引得众人一阵白眼加称赞,于是更加兴奋。

    很快制订计划,众人找到四根小腿粗细松树,男生用水果刀加扁石轮番努力将它们放倒,粗略加工成四根长棍,又把装食物的背包肩带分成细绳,忙活了个把小时做成一根长梯伸入洞内。

    踩着长梯,众人下到洞内,四下探查,不免皆露出失望的表情来。

    洞内倒是宽敞,也没别的洞室,除了石桌石椅似乎有人工加工的痕迹外,洞壁处处是凹凸无致,嶙峋不平。就连那最有可能人工加工过的石桌石椅,也是粗制滥造,越看越像是天然形成的。

    随着山外风起,洞内时不时掠过一阵寒意。见无甚奇特,众人意兴索然,更有女生喊冷,便急急拾梯而出。

    不管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别的,好巧不巧,周易不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却是最后一个上去的。

    周易上到一半,突然感到脚下一沉,双腿失去了支撑,扶着杉树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人还是往下掉了掉,直到双脚踩在下个支撑点才稳住。

    右掌吃痛,感觉是被没除干净的枝杈划破了手掌,湿漉漉温温的。上面的人听到动静,从洞口探入头问道:“周易,没事吧!”

    周易咬了咬牙,往下甩了甩吃痛的手掌回道:“没事,马上上来。”

    甩了几下手掌后,痛感似乎减轻了许多,举到眼前,果然,掌心一道划痕,还在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兴许是怕同学们嘲笑,也许是不想让同学们可怜,也许是不想让同学们担心,也许什么也没想,周易又一用力,将手掌中的鲜血甩了出去,咬牙爬出了洞口。

    出了洞,周易躲到一边,清理了掌心的杂物后便试着把右手握成拳头,好像也渐渐止住了血。

    把吃的东西摆出来的时候,其中居然有啤酒,还有几瓶果啤,自然是给女生的。

    众人举瓶时,还是有人发现了周易的异样,众人这才发现了周易的伤口。此时松开拳头,往外渗的血明显少了。

    周易嘿嘿一笑道:“没事,就是被枝杈刮了一下。”赵向林叫人拿来清水将周易伤口清理了一下,并从全身上下足有十来个口袋的衣服上的某个口袋里掏出创口贴,足足用了两块才将伤口完全贴住。

    “一个星期别沾水,回去我再给你几张。”赵向林放下周易的手掌吩咐道。

    看见同学如此这样,周易只能报之以微笑加谢谢。

    边吃边海阔天空地一阵乱弹琴后,有人拿出相机,于是照了三张集体照,然后是各自组团拍照。没有超过这个年龄段的海誓山盟,一男一女的合照也只是被大伙报以一声善意的哄笑。

    熬到下午四点钟左右,众人打道回校。

    事情似乎到这就这么结束了,无惊无险,无奇无怪。

    而周易的事好像才刚刚开始。

    入夜,躺在床上,周易总感到右掌隐约有丝丝痛感。久久不能入睡,一直提醒自己明早还要早起晨读,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似乎进入梦乡。

    乱石山的石洞内,惨白的月光下,石桌上一滴干涸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石桌上亮起一点荧光,犹如夏日田间的萤火虫。又一处血迹消失,荧光又亮了一份……直至杉树长梯上的血迹消失无形,那光已变成一颗鸽蛋般大小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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