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
鬼一看她眯眼，脊椎一寒，蹭的立起了身子，站的笔直，飞快摇头。
“不是我。”
他虽然是个陈年老鬼，但死后就一直在世间游荡，魂薄的都快散了，哪有本事搞这么大的阵仗？
就他刚才和苏筱玖过招那一会，就差点给他整的魂飞魄散了。
想想，他怕苏筱玖不信，又连忙的摇头重复了一遍。
“这的不是我。”
苏筱玖自然也感觉到了他魂魄不稳，只是……
她目光不掩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这衣服是谁烧给你的？”
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抬手指了指外面。
“我捡的。”
鬼告诉苏筱玖，他叫乌霄，明中期的一个水军副将。
他父是镇国大将军，虎符是皇帝专门锻造给的赏赐物，并没有调动的兵权。他家用虎符当传家宝。
他死后，不知为何，魂魄一直不能投胎，就一直在这世上的游荡，唯一留在他身边，陪着他的就是虎符。
他想，应该是他死的时候，手里一直攥着虎符，所以才会被他带下来。
他是死在海边的，最初一直在海边飘荡，但百年前的一天，很突然的，他就能离开海边了，之后就一直在这世间漂泊。
看着国内百年的沉浮变化，他的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觉得不投胎似乎也没什么。
没有人能像他这般，看尽这么长的历史变迁。
他的魂魄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淡。
至于分魂的术法，是一个老头教他的。
大约二十年前，他在游荡时，被一个老头看到，老头见他可怜，就教他了，还说这样可以让他在世间多呆几年，也许就有机会遇到转世的机会了。
他生前是保家卫国之人，死后不该受如此的待遇。
……
苏筱玖发现，乌霄在说到老头时，面上浮现出了怀念的情绪，心思一动。
“你们关系很好吗？”
乌霄歪头想了想，点头。
“他教会了我很多，包括一些基础的鬼修方法。本来我魂魄已经稳固了，但半月前，我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衣服也在转移过程烂掉了。
我没办法，就只能在附近随便捡了点衣服穿。”
他说着，蓦的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刹那变得十分难看。
“哦！对了，还有，我来的时候，这里不止我一个鬼。很多鬼，成千上万的。他们和我一样，都是突然出现在这的。
苏筱玖眉心一沉。
“很多吗？”
乌霄重重的点头。
“嗯，很多，密密麻麻的，将这天台都占满了，我感觉没意思空隙。有的没位置了，还在天空飘着。”
苏筱玖顺着他手指朝天空看了看。
夜色将天也给染黑了，此时落在头顶，感觉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一半，十分压抑。
“你觉得，他们有什么特点？”
特点？
乌霄回忆，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
“就……都是光着的。”
苏筱玖：……
这癖好挺特殊的。
乌霄也是运气好，落下的位置就踩着身上这套烂衣服，他都顾不上和旁边的鬼寒暄，急忙先将衣服给穿起来。
等他收拾好再去问的时候，没问两句，就失去意识了。
醒来后，他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就剩自己了。
苏筱玖对他摇了摇手中的虎符。
“因为你分魂了。”
他现在的魂魄很薄，又被苏筱玖给抽了两下，也是他点子高，不然这会也已经魂飞魄散了。
乌霄脸僵住，不受控制的抽动的跳了两下。
“你的意识是……”
苏筱玖沉沉“嗯”了一声点头。
乌霄现在的魂魄，就是之前被他分在虎符上的魂魄。
因时间短，虎符上还残留了一点他魂魄的气息，所以苏筱玖辨出了他会分魂。
另外……
她想她知道这里如此浓郁的鬼气是从何而来的。
那些与他一般被抓来的鬼，被动手之人，用特殊的手段打散了魂魄，直接炼化了成了鬼气，用来支撑这个地方结界的运转。
那人抓到的都是一些无主的孤魂，就是流浪汉失踪都不会引起人们的太大的注意，更别说这些孤魂了。
他应该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对这里的结界进行稳固一次。
只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楼里，到底藏了什么，值得那人如此这般大动干戈？
乌霄听了她话，脸丧的差点哭出来。
这几百年的游荡，他虽然接受了自己不能投胎的事情，但这魂魄好不容易稳了，就在他觉得自己还能飘个几百年的时候，突然被告知魂又薄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随风散了，他怎么都接受不了。
他苦着脸看着苏筱玖。
“我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