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的什么愿望?”祁蔚始终注视着司徒姬,见对方放下双手,竟还嘴角含笑地问出了声。

    “那你又是许的什么愿望?”司徒姬俏皮一笑,竖起右手食指摆了摆:“别,还是别说了。”

    “真要开口说出来,就没那么灵验了。”说完推着祁蔚的轮椅往厢房走。

    等到门口时照例放下把手,往后退了两步,等祁蔚操控着轮椅进厢房时,方才跟了上去。

    走到炉子旁拨开层面上的灰尘,刻意等到不冒烟时,方才将祁蔚推到了火炉旁。

    自己亦是将凳子挪到了火炉旁。

    两人干坐了会,又无娱乐项目,最终还是司徒姬扯开了话题,因记挂之故,三句不离祁蔚双腿:“祁蔚,你的腿还痒吗?要不要我给你敲敲?”

    出口太快的祁蔚显得有些尴尬,扭捏了会,终是在双手的助力下将右腿伸了过去:“一点点。”

    “一点点,是这儿吗?”司徒姬指着右腿后筋。

    “嗯。”祁蔚敛了眸子:“还有上面一点点,还有这,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都还没守完,司徒姬的脑袋已是连连下垂,支撑不住。

    祁蔚继宠溺一笑后,大长胳膊一伸,直接托上司徒姬脑门。另只手轴动轮椅把手,逐渐向司徒姬靠拢。

    直到将司徒姬的脑袋放在右肩上,这才望着火星的炉子,渐渐阖上了眼。

    随着寒夜渐过,无人添炭,炉子里的火星也渐渐变少,直到殆尽成灰。

    直接将靠肩的司徒姬冻醒,原本要开口问人的话在瞧见祁蔚的状态后,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只见她动作轻柔地站了起来,第一动作便是将火炉子挪远了些,后又将祁蔚的双腿都放到轮椅上,这才转动轮椅往床边推。

    最终临床而停,将整床被褥搭在了祁蔚身上,裹得那叫一个严实。

    这才重新挪过凳子坐下,不想祁蔚已是睁开了眼:“你就这么过夜?”

    “嗯?”司徒姬转头:“也不是,实在不行,我回左厢房就是。”

    司徒姬方才起身就被祁蔚逮住右手,一个用力,再次坐回了凳上:“不是要守岁?这种事,哪有半途而弃的?”

    “可是我?我?”冷啊:“要不,我再把炉子生起来?”

    “哪要这么麻烦?”祁蔚一甩被褥,直接掩上两人:“这样不就好了。”

    司徒姬撇头左右看看,嘴抿得极其辛苦,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依势附在了轮椅把手上。

    两人就着一床被褥,倒也不冷,就这么相互依偎着过了一夜。

    于是乎,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临后腰的位置更是僵硬得直不起来。

    “怎么了?”

    “啊,没事,我活动活动筋骨。”司徒姬适时活动双臂,顷刻后方才迈动步子:“我去擀面。”

    “你要不再眯会?我可以扶你上床。”

    “不用,对了,我记得你有笔墨?”

    “嗯。”

    “还烦你借我一用。”祁蔚说话间已是轴动轮椅到了桌边,看样子,是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司徒姬留了。

    司徒姬耸肩,从床底将文房四宝都给扒拉了出来,待伸手研墨时,不想祁蔚竟开口拒绝了:“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那成,我就在院里,有事尽管唤我。”

    “那个?”

    司徒姬回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祁蔚:“怎么了?”

    “待去镇上时,能否帮忙买些画纸?”

    听到这话的司徒姬仿佛被扼住喉咙,好半天才吐了个好。

    知道祁蔚一心复仇,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司徒姬掩去眸底担忧,到角落打面粉时,方才看到姚铁匠赠的灯笼。

    索性将其送到院门下方挂好,这才来到灶台处和起了面。

    日子虽然平淡,好在有人相伴,倒也舒心。

    虽然祁蔚不便陪着司徒姬狩猎,好在山上还有些野货,再加上往日的富裕,日子倒也还能过得去。

    直到一月后,司徒姬顶着巨大压力,颤抖着双手给祁蔚拆除薄板:“祁蔚,若是疼了,你就知会声。”

    “嗯。”

    祁蔚嘴上应声,可等司徒姬将整个薄板拆除,整个过程中,愣是没发出丁点声音。

    “感觉怎么样?”司徒姬弯腰将薄板靠着床角支柱放好,一眼不眨地盯着祁蔚双腿:“疼吗?还是痒?”

    “嗯,还是有点痒。”祁蔚松开攥被的手,才发现掌心都是汗,待司徒姬轻柔地掀开纱巾时,方才发现中箭的地方有条红线,还有些红肿。

    司徒姬望着祁蔚,发现对方也在看腿,鬼使神差地戳了下中箭周围。

    “嘶。”感受到疼痛的祁蔚眼睛都明亮了多,竟也弯腰,学着司徒姬的样子戳了两下:“疼,疼。”

    疼还这么高兴?

    司徒姬头顶问号:“祁蔚,要试试吗?”

    祁蔚点头颔首,不过还是催促着司徒姬外出:“不是还要出门挖野菜?”

    “嗯,可是你的腿。”司徒姬手指祁蔚双腿,好不容易熬到满月,不看祁蔚落地怎么行?

    “放心吧,我没事。”祁蔚抬起右脚颠了颠,稍稍活动了下。不过当他触及地面时,还是立马缩了回去。

    吓得司徒姬赶忙蹲地抱起了腿,哄孩子般地吹了吹:“没事,没事,不疼,不疼了。”

    祁蔚尴尬地,咳嗽了声:“那个,你还是去挖野菜吧。”

    要说这会还感受不到尴尬,可真白活了这么大。

    “好。”司徒姬站起了身:“我就在附近转悠下,一会就回来。”

    司徒姬转身进了院子,拿起靠院墙的背篓背好,又俯身拿起那把老掉牙的锄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带上院门,向北而去。

    相较于渐行渐远,一心挖野菜的司徒姬。祁蔚这边再次活动了下双腿。

    从僵硬、无感到现在的拉痛,触痛以及抽痛,让他满怀希望,甚至有了些许憧憬。

    只见他将轮椅轴到床边,将全身的重力都放在双手上,撑着床沿,试图往起站。

    可惜太久没活动,才离开凳子又坐了下去。

    于是反复数次,直到满头大汗,最终成功地站了起来。

    只是薄板刚拆,还不能受力太久,只能循环渐进,又扶着轮椅坐了下来。

    正想进院子喝口水,不想司徒姬已是背着半篓野菜进来了。

    “祁蔚,怎么了?这是要喝水?”司徒姬赶忙放好背篓,坐到了灶洞前。

    好在她临行前早有准备,只需加点柴火,将铁锅内的水煮沸便可。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