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个情况是她没想到的。
王语琴脸上有一丝挂不住,但还是安抚了林觅几句,“没关系啊,这只是个入学测,好好学什么时候都不晚。”
林觅乖巧地点点头。
从教务处出来后,林觅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两只手伏在刷着蓝漆的栏杆上,看着楼下最中央的花坛,现在是大课间,几个女孩子从旁边叽叽喳喳的走过,在讨论什么牌子的酸奶最好喝。
不一会儿,林母和王语琴也走了出来,王语琴后两节还有课,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林母摸了摸林觅的头发,林觅小声地叫了声:“妈妈。”
林母看着乖巧的女儿,心里有些发涩,安慰地笑道:“别有压力,你在妈妈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林母又跟林觅说了几句话,月城二中离月牙镇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林母担心她不适应环境,办的走读生,每天下午放学后外公都会过来接她回家,让她放心读书就是。
林觅点点头,问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母道:“不急,一会儿十班的刘老师来带你去班里,把你送走我再回去。”
“十班?”林觅眼睛睁大了些,嘴唇微抿。
“嗯,”林母叹了口气,宽慰她:“……其实学习是自己的事情,在哪里学不重要,重要的是肯不肯用心学。”
说话间,一个微胖的中年男老师从楼上走下来,热情地打招呼:“是林觅同学吧?真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来晚了。”
林母笑道:“您就是刘老师吧,我是林觅的家长,以后孩子可就拜托您了。”
刘定国摆手笑道:“您客气了,后两节正好是我的课,先去教室熟悉熟悉环境吧。”
林觅乖巧地跟林母道别后,跟着刘定国往班级方向走。
十班在五楼,爬到最后,林觅都有些喘不上气。刘定国笑道:“以后得加强锻炼啊,上学也是个体力活。”
瞧了眼她穿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补了句:“中午吃了饭去教三一楼105领校服。”
到了十班门口,教室里没老师管着,学生们就乱得像一锅粥,喧闹无比,过道上还有几个学生在追逐打闹。
刘定国站在门口皱着眉,脚步刚一迈进门,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刘定国带着林觅进去,“说一下啊,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大家以后都要互帮互助知道吗?”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林觅,有新奇也有惊讶,林觅紧张的捏住了双肩包的肩带,下意识的在课堂里寻找周牧声的身影。
她打扮得简单休闲,干干净净的白色连帽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运动鞋,乌黑柔软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利落的高马尾。最吸引人的是那股淡然的气质,她的眉眼清澈柔和,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温柔。
刘定国示意她自我介绍一下,林觅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道:“大家好,我叫林觅,特长和爱好是画画,请大家多多关照。”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盯着她,认真地问了句:“那你会画黑板报吗?”
此话一出,全班立刻哄笑一堂。
最后一排趴着在桌子上睡觉的男生骂了句脏话,踢得桌子腿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教室里的笑声很快便收敛了些,只剩几个人在小声地窃窃私语。
林觅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回了句:“……会。”
刘定国道:“太好了,我们班现在就缺一位会画黑板报的同学。”
这些班级里十班的平均成绩最低,班里混日子的大有人在,黑板报这种东西一向是应付公事的随便画画,学校里评文明班级一次也没有十班的份,班长张浩然有心把黑板报弄得漂亮些,奈何自己没这方面的天赋,拼尽全力了还是画得惨不忍睹,所以才会打起新同学的主意。
林觅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班里的黑板报负责人。
她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三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同桌是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子,她还没有领教材,只能跟同桌先一起看课本。
新同桌很大方地把课本放在两个人中间,友好地笑笑,“嗨,同桌你好,我叫杜可可,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呀。”
林觅笑着道了声好,拿出笔记本,掀开扉页给她看。
杜可可往后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你初来乍到,刚才被吓到了吧?那个踢桌子是周牧声,我跟你说他可凶了,上周还在操场跟九班的打架了,你小心点,别惹到他。”
林觅转头往最后一排看去,少年懒散地歪在桌子上补觉,桌子太过靠前,挤得前排同学不得不直起腰端坐却不敢反抗,俨然一个混世魔王。
林觅忍俊不禁,笑着摇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认识他?”杜可可睁大眼睛看着林觅。
她实在无法把乖顺文静的新同桌跟那个混混联想到一起。
林觅诚实地道:“认识啊。”
杜可可惊讶地说不出话,好奇的不得了,想多问几句,却听讲台上刘定国阴沉的声音传来,“杜可可,现在讲到哪一页了?”
周围几个同学探头探脑,小声地提醒她:“93,93……”
她磕磕巴巴地道:“93页。”
好在老师没过多为难她,杜可可把脸埋到物理书后面,偷偷做了个鬼脸。
上午的两节课很快过去,下课铃一响,班里同学们闹哄哄地往食堂冲去。
林觅回头去看,周牧声还在睡觉。
她走到周牧声旁边,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校服外套,叫道:“醒醒。”
没走完的同学都止住脚步,惊讶地看着她,搞不明白新同学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去招惹这么一号人物,隐隐感觉她已经离死不远了。
有几个同学八卦地站在原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周牧声,你别睡了,快醒醒。”林觅晃了晃他。
“操——”周牧声刚被吵醒,火大的不行,烦躁地拨开了打扰他的胳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谁他妈这么不长眼,给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