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翠表情似乎有些受伤,难过道:“嫂子,你真是误会我了,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泫然欲泣。

    王志赶紧扶住她,紧张问,“翠翠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表哥,我没事,只是头晕了一下”。

    王志指着南香就破口大骂,“真是个扫把星,专门克我王家,你是想我们王家断子绝孙是不是,我怎么会娶你进门,真是瞎了眼了,赶紧滚”。

    王婆子也是冷哼一声,“可不是瞎了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南香抱紧妮儿,面对指责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不反驳一句。

    林秋娘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即像是明白什么了,笑了起来,“南香自幼被我们宠惯了,这么多年来,劳累亲家照顾了,既是小两口吵架,那便没什么大事了,就像张姑娘说的,床头打架床位和,翻过篇了,哪家过日子不吵架的”。

    一堆人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纷纷看向她,她这意思是要讲和吗?

    不待王家人开口,林秋娘继续道:“我这个小姑子脾气还是要整整,这样吧,南香我们带回南家村,交给公婆严厉教导,若是不改,就不准她回王家,什么时候教好了,什么时候再送回来”。

    “不行”,王家三口,包括张翠翠齐齐开口反驳道。

    林秋娘也不听他们的话,转身就要拉南香离开,王志大急,赶紧上前拦着,被南老爹一巴掌给打了回去。

    林秋娘也不着急走了,看着张翠翠,道:“我们南家不着急,三个月,五个月都等得起,就怕你们等不起”。

    张翠翠顿时脸色苍白,她知道林秋娘是什么意思,自己的秘密被林秋娘诈了出来,三个月,五个月,他们等不起,不禁抬头哀求看向王志,“表哥”。

    王志顿时也明白了,以往总听南香提起林秋娘,说自家大嫂如何如何聪明,他还以为是吹捧,这次真的是领教了,“不就是和离吗?,我同意和离,妮儿你们带走”。

    张翠翠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局是她输了,不过来日方长,她还有机会,南香,你自以为和离就万事大吉了,休想!

    和离书一式两份,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喜报——!”,铜锣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报喜人嘹亮的喊声,“南家村学子南时高中院试第一名案首,喜报!”。

    本要离开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齐刷刷向南时看去,南时和几个兄弟一直站在人群中当背景板,全程没有打架,没有插话,看着自家娘大杀四方,王志一家节节败退,大呼痛快,对于最后王志为什么妥协,南时刚刚出门才想明白,不禁对自家娘亲竖起大拇指,仅仅凭几句话就能猜出张翠翠怀孕了,这也太厉害了,这要是在宫斗剧里面,少说也能活到大结局啊,现在陡然听见自己高中,说不高兴是假的,不过高兴后又想到,万一是重名了咋办?

    南站不愧是南时的兄弟,想法都一样,第一感觉是重名了,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抓住报喜的人,问道:“你说的南时是何人,是不是我三弟南时,还是别人”。

    报喜的人已经去过一次南家村,早就听说南时一帮人来了县城,于是赶紧马不停蹄跑道县城,现在看见这一帮子大老爷们,也不知道哪个是正主,赶紧将手里抢来的喜报拿了出来,道:“南家村南时,先前童试第一,这次院试也是第一”。

    其他的暂且不说,说到童试第一,那便没有错了,南站回头就将南时抱了起来,连连转了几个圈圈,大笑不止,“我兄弟是第一名,是案首,哈哈哈哈!”。

    南时被他转的头晕眼花,连忙用手去推他,等脚重新落在地上,身边已经围了一圈道喜的人,甭管认识不认识的,开口就是恭喜,闭口就是南秀才,南时第一次体会到了十年窗下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意义,想当初他高考的成绩也是全省排名前十,但是那时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没人给他庆贺,而且当时他一门心思打工赚学费,忙的昏天黑地,哪有多余的心思去体会成功的喜悦。

    南贵看着被人围住的南时,说不出的酸甜苦辣咸,不过几个月,南时就考中了秀才,还是院试第一,曾经他们还可以争锋相对的比比,现在只能仰望了。

    南富见自家弟弟神色落寞,不禁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南贵,你还小呢,日后有的是机会,别着急”。

    一旁美滋滋数喜钱的报喜人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两人,“可是南秀才的堂弟,南贵”。

    南贵正在忧伤,懒得理会他,南富替他答应了一句。

    报喜人道:“你莫要忧伤了,你也高中了,院试第四十名,正好是最后一名,抢到你喜报的人应该还没到,或是去了南家村,我也是先去了村子,等了半天见南秀才没回来,便跑了过来,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

    南贵愣在原地,然后立马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抓报喜人,但是脚软了,直接扑倒在报喜人身上,急吼吼问道:“你说我高中了,我就是南贵,南家村南贵,你看见我的名字了吗?,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别骗我”。

    报喜人被他勒的快要断气了,连忙推开他,“案首的堂弟,一门双秀才,你家若是没有同名同姓的人那就是你了”。

    南贵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转头就扑进了南富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哥,你听见了吗?,我也高中了,我现在是秀才了,我还以为要考十年八年,或者像别人一样,一辈子都考不上,可我居然一次就考中了,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南富也是高兴傻了,学着南站一样,抱着南贵连连转了几个圈圈,大笑道:“不是做梦,是真的,我兄弟也考上秀才了”。

    围观的人群听说又出了一个秀才,还是南时的堂弟,一门双秀才,顿时感叹,这南家是要发达了。

    一群人高兴完了赶紧往村子里赶,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告诉族里,开祠堂告慰先祖。

    待人群走远,王家的院子走出来一个人,王志看着南香抱着孩子高兴的走远,说不上的难受,听到人群里还在讨论南家的话更是后悔的想死,只差一步,哪怕早一点他也不会和离了,南时既然能考中案首,那么肯定也能考上举人,甚至更高的位置,而他差了一步,与这一切的富贵失之交臂。

    张翠翠脸色苍白的看着王志,见王家父母也是一脸后悔的神色,顿时心头更加拥堵,伸手摸着肚子,这是她最后一张底牌,绝不容有失,她倒要看看,王家人是要孙子,还是要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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