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姚看着站在一边的二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李晋淑瞧见晋姚的神情,低声道歉道:“对不起长姐,我错了。”

    “错哪了?”

    李晋淑抬头道:“她二人争吵时,应该及时阻止,不可……”

    李晋姚摇了摇头,叹道:“你应该拿出身份呵斥她二人,阿蒲以为自己在母亲园子里伺候过一向眼高手低,你寻她些错处小以惩戒,早些禀报了母亲处置了便是,你一而再的宽容让他们心无畏惧,如今当你面讥讽,你好歹是侯府小姐,如何能被奴仆欺凌?”

    “是,是晋淑错了。”

    李晋姚抬着两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翡翠镯子在桌面上敲的叮叮当当,只听李晋姚叹道:“你又来了,算了这也不是一两日能成的,往后别让我再听到我错了这些话。”

    “是,长姐。”

    “你性子软弱,可父亲母亲对你都是一视同仁,何故让那些泼皮凌驾于你之上,知道的说你性子宽和,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侯府欺凌你一个庶女,到时让人无故在朝中参父亲一本又或是拿这是说母亲薄待于你,何苦来哉?”

    李晋淑怕是没想过这等子事,脸色瞬间白了白,立马对着李晋姚说自己绝无此意,父亲母亲待她如何如何好的,她断不会让外人说这些子话污糟了兴昌侯府。

    夜幕降临,因着今日父亲事忙在外用膳,侯夫人便让众人在自己院子里用膳,也不必来她这儿伺候,听身边赵嬷嬷说着今日暮云阁的事不禁皱了皱眉。

    她总觉得姚儿自从醒来以后与往日里有很大变化,只是,究竟是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说好不好说坏不好。

    “后来怎么处置的。”

    “那小丫鬟掌嘴二十贬去小厨房伺候,阿蒲直接找了祁婆子发卖了,还有两个小丫鬟也被贬去了后院,对了,还罚了惊蛰一月的月银。”

    “哦?连惊蛰也罚了?”

    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毕竟惊蛰本是晋姚屋里的人,虽说不如永欣永和般自小一同长大那般受用,可因惊蛰是个聪明伶俐且又读过些书的,平日里很是得晋姚的喜爱。

    “姚儿的行事作风,我倒是有些看不清了,短短几日又是拒了宫宴又是如此高调的处置那些刁奴。”

    赵嬷嬷一听笑着说道:“还别说,大小姐真有小姐当年的风范,想当年小姐还在将军府时,惩治刁奴的手段更是凌厉,只是自从嫁入这侯府后,侯爷对您万般疼爱,你的脾气性子也收敛了许多,加上大小姐和小少爷都是聪明伶俐的,您也少操心不少,这人啊,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侯夫人笑着打了赵嬷嬷一下,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这老泼皮,拿我说笑话了,想当年在将军府时,你可是一个打三,将上门求亲的都打了出去,怎地当年侯爷让人上门提亲,你倒一言不发了?”

    赵嬷嬷掩嘴痴笑,像是回忆起了当年事,笑道:“哪是老奴一言不发,当年小姐看了侯爷的画像,奴婢在一旁可是换了三方丝帕才擦干净了您脸上的哈喇子,您自个儿看的两眼发直恨不得找老将军要了嫁妆自个儿就跑了截人成亲了,奴婢跟您这些年,还能看不透?”

    侯夫人一听,这人,竟将自己当年的丑事全说了出来,起身就跟赵嬷嬷比划起来,赵嬷嬷一瞧,嘿老家伙,多年不动弹身子骨还不错,两个人你来我往,你一招我一招的竟然斗了起来。

    而晋姚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母亲右手拿着一根柳枝上下挥动,赵嬷嬷来回躲避,两人欢声笑语一片乐呵呵的景象。

    待二人小小比试一场后,晋姚才吩咐人上了干净的水和丝帕,绞了一方递给侯夫人。

    “母亲今日怎地想起来热身了?”

    侯夫人怕赵嬷嬷把这事说出来丢脸,信口说道:“好久不动了,你父亲又不在家,正好锻炼锻炼。”

    侯夫人是一品将军之女,自小跟着其父在军中长大,自然也是一身好武艺的,只是侯爷是个文人书生,半点武功也不懂,又崇尚女子温文尔雅,所以这些年来侯夫人在府里也尽量不动弹,只有侯爷不在府内时,偶尔拉着赵嬷嬷来上几招过过瘾。

    “下次母亲还想热身的话,找女儿便是了,您看赵嬷嬷攻也不是,防也不是的。”

    侯夫人净了面,听李晋姚这么一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指着李晋姚笑道:“你这丫头心里想着什么你母亲我还不知道,你赵嬷嬷固然是让着我,可你,得了得了,还是少来这套,被你父亲知道,又要与我吵闹了。”

    “女子练武也是强身健体,外祖父与我书信时也时常提醒我要好好练练。”

    “你外祖父那是恨不得你将来嫁个武官,将来好继承他的衣钵,你父亲断然不会答应,他那人,见人舞刀弄枪的就头晕。”

    侯夫人拉着李晋姚,交头接耳说了许多这些年来她外祖父和她父亲见面时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场景,一个崇尚武力平天下,一个崇尚文学治国,一文一武闹出许多笑话来。

    “对了,你怎么想起这时候过来?”

    李晋姚拉着侯夫人坐下,自己在一旁落座,笑嘻嘻地说道:“今日府里那么多事怕是早就传到母亲耳里,女儿这会儿过来,母亲若有什么话也好当着面说说。”

    侯夫人点了点头,让赵嬷嬷遣了众人,只留下几个心腹,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爱护幼妹是好事,只是这些日子来,母亲旁观你对她和赵氏,好像过分亲近了些。”

    “晋淑是侯府二小姐,是我的妹妹,她将来若是过的好,咱们侯府也好,她若是过的糟心,咱们侯府也丢了面子,将来若是再找了个不省心的,按晋淑的性子必定会被人欺负了去,若将来我夫家见此情景是否也会薄待于我?”

    侯夫人一听,说的倒也不是没道理,示意晋姚继续说下去,“再说赵姨娘,府中妾室作妖的事情海了去的,更有甚至因此闹出笑话丢官的也不少,这些年来,我侯府后院清净,各位姨娘对母亲又是无有不尊的,尤其是赵姨娘,这些年来称心称职,又育有二妹,理应对她更好些才是。”

    侯夫人听了这话,误以为李晋姚埋怨她待人不好,连忙说道:“这些年来我待她们也好啊。”

    “母亲是个直肠子,更不曾苛待众人过,若是平日里对她们和颜悦色,小事上更关心些,想来她们对母亲会更是崇敬有加。”

    侯夫人也不知是嗯还是哼了一声,这话也算是听进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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