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袁成显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份即将要提交给明舒的方案，肯定是不能用了，里面的报价以及合作模式，都要做相对应的调整应变。
季蕊暗暗地感到惋惜，这份方案，是公司的项目小组奋斗了半个月才做好的，好不容易拍板定案了，如今却要推翻重拟。之前投入的精力都白瞎了不算，现在还要赶在期限之前做出一份新的。
时间紧迫，压力不可谓不大。
季蕊拧紧了秀眉，一瞬不瞬地盯着文档上的字眼。
最后，她还是主动拨了莫琦的号码。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来，那边传来莫琦不耐的声音，
“什么事。”
季蕊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直接将话挑明了，
“莫琦，我核对过你们给明舒的报价，这个价格比市场价低了将近两层，对你们来说，是完全无利可图的。”
莫琦冷冷地开口，“那又怎么样？我高兴，我乐意，我喜欢，你能耐我何？”
季蕊的面色一凝，声音沉下了几分，“你这是在拿自己公司的前途开玩笑。”
“那也是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莫琦嘲讽地笑着，语气了充满了对她的轻蔑和不屑，“季蕊，你应该也很清楚，现在的市场归根到底就是价格为王，既然我能出得起这个价，就证明我们艾菲有实力能吃得下这个项目！如果你给不起，就不要做徒劳之争，也不要三更半夜不睡觉打扰别人的清梦！”
季蕊安静地听她说完，沉默了半响，冷静地问她，“你这么做，是出于我们之间私怨吗？”
“没错！”莫琦高傲地抬起了下巴，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目的，“不管是男人还是事业，输过谁我都不想输给你！”
“你这么做，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莫琦扬起了音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季蕊，你少用这种教训的口气跟我说话！我都调查过了，表面上你虽然是广林的老总，但其实在你身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老板。你不过是给人家洗碗做羹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话不可谓不尖刻恶毒，季蕊不仅没有被激怒，反而笑了起来，“莫琦，原本我以为，你毕竟是个出过国留过洋的人，双商应该低不到哪去，原来，是我高估了你。”
她的确是高估了莫琦的理智，不然也不会打这通电话了。
季蕊的表现越是沉着冷静，越是让莫琦忌恨愤怒。
“季蕊，我就看你能得意多久！”
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后，莫琦迅速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的“嘟嘟”声，季蕊暗暗地叹了口气，随手将手机往书桌上一搁，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远眺着外面的夜景。
每当她心思堵塞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俯瞰这个城市。
细长蜿蜒不绝的一条条马路，仿佛象征着一道道通向彼岸的脉路，似乎能在无形赐人于镇静。
她始终坚信，最佳的解决办法，一定能在沉思中找到。
正思索着接下去的行动时，左欣玫的电话来了，照常地约她来夜魅玩耍。
她这次这么爽快，倒是出乎了左欣玫的意料之外，以往喊她出来，哪次不是推三阻四的？
“怎么忽然想通了？”左欣玫娇娆地笑了起来，“受刺激了？还是空闺期太久了，想出来找个男人释放下？”
季蕊一面接着她的电话，一面拉开衣柜门寻挑选外出的衣服，对她的调戏也不在意，“没有，就是想出去坐坐。”
“好吧，”左欣玫也懒得深究，只要她肯出来陪自己就好，暧昧地笑着，“快点出来哦，男人我都帮你挑好了。”
“嗯，半个小时后到。”季蕊刻意忽略了她最后的那句话，应道。
顾明熙刚做完魏教授给他留的习题，正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对面门打开的声音。
他怔了下，比意识反应更快的是他的身体，迅速拉开门走了出去。
季蕊将靴子的拉链拉上，将几缕垂到脸颊的长发捋到耳后，正想往门口走出去时，顾明熙的声音不期然地从身后响起，
“姐姐，你要出去？”他怔怔地看着她。
她原本已经卸下来的妆又重新描上了，还是这样的打扮，不用猜，他也知道她待会去的地方。
季蕊的脚步不停地走到门背后，拉开，临走前，她回眸朝他笑了笑，“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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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还是那么热闹，季蕊到的时候，排在门外的队伍都快长到马路边上去了。
车子稳稳地停下来，很快有泊车的小弟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钥匙，季蕊轻车熟路地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除非工作需要，她很少会流连在夜店这种地方，基本都是左欣玫带她熟悉的。
进了门，很快有眼熟的保镖迎上来，领着季蕊朝着大厅里的某个方向走去。
到了左欣玫定桌位时，软座上意外地空无一人，以为她去洗手间了额，季蕊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没多久，她就在前边不远处找见了左欣玫的身影。
她正姿态优雅地依靠在吧台边上，修长的玉手捏着细脚的酒杯，不紧不慢地摇曳着杯里的红色液体，一个身材高壮男人正殷勤地跟她献着媚。
季蕊就知道，每次她一出现在这种地方，就跟蜜流入了蜂群似的，典型的招蜂引蝶型。即使此刻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正在攀谈的男人，可是仍有不少男人故意在她面前来回走荡，企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对上季蕊望过来的视线后，左欣玫勾起一抹笑，遥遥地朝着她举了举杯子，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他们那的位置离舞池比较近，里面正是狂魔乱舞，音乐放得震天响地的，在那边说话基本要靠吼。
季蕊看到男人压低了身子，在左欣玫的耳畔略作停顿，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把左欣玫惹得娇笑不已。
季蕊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酒，正想抿一口时，面前一暗，有人走到她的面前停下来。
“可以一起喝杯么？”
那个男人嗓音还不错，清澈尔雅，季蕊一下就想起了顾明熙的声音，所以并没有马上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