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信然放开了她，他皱眉离开了客厅，砰的一声，他的房门传来响声。
顾桃桃躺在沙发上，哭累了才坐起身回房间。
宋信然这一招很管用，以前隔两三天跟他吵一次，现在都已经一个星期了，顾桃桃也不敢再阴阳怪气什么了。
他那天的话是真的，只要顾桃桃那天没有服软，男女力量的悬殊……
他手段本就不干净，没钱时吃软饭，有钱时逛爱丽维斯那种会所，合作中他空仓再平仓，不少依附他的公司倒闭，而他挣得盆满钵满。
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不会停手。
不可否认，五年来，他见证了顾桃桃的成长，从一个小胖姑娘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是男人，生理正常，没理由不会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有感觉。
只是那次之后，他几乎不怎么去爱丽维斯了。
顾桃桃不跟他吵的时候还算安静，有时候一个人坐在二楼主卧的露台上看书，静静地，长发披肩，温柔之余又多了几丝恬静。
十八岁生日，是她的成人礼。
宋信然定了蛋糕回去。
他那天刚好很忙，到凌晨才回去，客厅里，蛋糕还完好的放着。
他皱眉走过去，没人动它，他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鼻梁，有些疲惫。
他原本以为顾桃桃会在房间里睡觉，瞥了一眼玄关后才发现，似乎根本没有她的鞋子摆放在那里，平时常穿的拖鞋放在鞋柜下面。
于是他踏上了楼梯，先是敲了敲主卧的门，没人回应，紧接着，他直接开了门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
他拿了手机给她打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掉了，明显是她按掉的。
宋信然又打了一遍电话，那边才接起。
“人呢？”
“找我什么事？”
宋信然顿了顿开口，“凌晨，你在哪？”
“海边，怎么了？”
“去海边干什么？”
宋信然下楼的声音传到顾桃桃耳朵里，她顿时拔高声音，“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宋信然轻笑出声，“怎么了，怕我对你做什么？”
那边不说话了，于是，宋信然又开口，“是在周家湾吗？”
“不在，你别来，宋信然，我不想看到你。”
他嗤笑一声，“你倒是直接。”
顾桃桃坐在海边看着不远处海面上泛着的冷光。
十八岁，成年了。
她幻想身边坐着爸爸妈妈，幻想着旁边坐着一一哥哥。
快了，她快毕业了，就快上大学了，到时候，她就有能力养活自己，就能去找一一哥哥了。
第二天一早她才回来，两只手提着鞋子，光着脚，宋信然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饭。
“回来了？”
他看着她浑身脏兮兮的样子。
“去洗澡。”
顾桃桃没理他，准备上楼，突然瞥见桌上放着的蛋糕。
“谁买的？阿姨？”顾桃桃有些疑惑。
闻言，宋信然顿了顿，干咳了一声，“嗯，不吃就坏了。”
顾桃桃于是走过去看了看，没什么胃口，“让阿姨带回去吧，我上学了。”
“周日，上什么学？”他皱眉。
“补习。”
宋信然心里带着郁结，他面上有些冷，看着茶几上的蛋糕视线越发沉，紧接着，他上楼，敲了敲顾桃桃的门。
顾桃桃开了门，警惕的看着他。
女孩的眼神让他有几分不悦，几个月前他是吓过她，但现在，一看见他就防备满满的样子着实让人好笑。
“昨天去海边干什么？”
顾桃桃看着他，视线冷漠，“我想一个人过生日。”
“怎么，怀念谁呢？”
“我妈。”
宋信然还以为她会说商意炽。
闻言他果然不再过问了，顿了顿后直接下了楼。
十八岁生日，一辈子只有一次，他错过了，不知怎的，他心里隐隐的出现一种叫惋惜的情绪。
顾桃桃的年级主任给他打了电话。
之前顾桃桃打架，年级主任留过他的电话号码。
“请问是桃桃的哥哥吗？我是桃桃现在的班主任。”
宋信然笑了笑，“是您啊，桃桃又怎么了？”
“嗯……是有关于桃桃大学的事，我这边了解到桃桃想去南大？”
宋信然笑笑，“怎么了？南大新校区就在郾城，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桃桃的成绩去国外或者去清北更好呢，想让您给桃桃做个思想工作。”
宋信然依旧轻笑出声，“嗯，好。”
宋信然不知道她要去哪个学校，之前推荐过国外的名校，是他的母校，顾桃桃不肯去，现在反而选择了南大？
“什么原因？”
宋信然洗完了澡，戴着黑框眼镜倚靠在门前，不穿西装，他看起来最多二十八九。
顾桃桃原本想说关你屁事，但突然想起之前这男人的恐怖行径，她硬生生忍住了。
“南大相对来说好考一点。”
宋信然点了一根烟，似是在等她说完。
“南大有樱花园，我喜欢樱花。”
“仅仅是因为这个？”
“嗯。”
“也好，离别墅近。”
顾桃桃点了点头。
宋信然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视线微暗，随你。
刚满十八岁，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两个字，成年。
他把烟捻灭，吞云吐雾间她的小脸有几分朦胧。
“我会让人给南大打个招呼。”
“不用，我能考上。”
“我不是在质疑你能不能考上，而是告诉他们你跟谁有关系。”
顾桃桃仰面看着他，“宋信然，你是在炫耀你的权势还是在鞭打我的灵魂？”
“什么？”他皱眉，“让你多受点照顾是我的错了？”
“宋信然，我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呢。”
他眉头依旧紧皱，视线越发黯淡，“过不去是吧？快三年了？”
“要怎么过去？那是我妈。”
“平心而论，顾桃桃，跟我有关系吗？”
“你觉得没关系就没关系吧。”
“我要你说。”
“早在一年前我就说过了。”
宋信然淡然一笑，“无所谓，我不欠你，我仁至义尽。”
“你欠我妈，她那么爱你。”
“我欠她，但我不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