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和关栩宸、李琴回到旅社的时候,王凯刚好回来。

    “早,你们这是要?”王凯看着两人手上的利器,有些疑惑和紧张。

    “唉,我打算叫上人一起去上坟。再拖下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现在我们都只能割自己的胳膊上坟了。”关栩宸唉声叹气,“你要不要一起来?”

    王凯遗憾地摇摇头:“我昨天放血太狠了,今天打算休息下。”

    “谭浩你呢?跟我们一起去上坟吧!你就差那么点儿,应该多弄几次就成功了。”

    谭浩摇摇头:“我就算了,昨天搞得太累,今天想休息一天。”

    谭浩不想再陷入之前的争论,只得换个理由。

    没想到还是躲不过1号的嘲讽:“你小子,不会想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偷我们的吧?”

    “你说话太难听了吧?”谭浩当即皱眉,站起来准备和对方理论。

    “我说的是事实!昨天你小子还说什么来着?躺平?摆烂?结果趁我们都不在了自己抢了那么多肉,赚了一大笔冥币,老子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个小阴b!”1号忿忿不平。

    “你说什么?!”谭浩向来和善老实,从不占人便宜,哪里被人这么骂过,连忙上前几步准备动手。

    忽然,陈曦扬了扬手,像是在阻止他前进。

    谭浩当即停下。陈曦却顺势打了个哈欠:“啊……别在意,你们继续。”

    虽然她并非要劝架,谭浩却因这一插曲冷静下来,同时意识到一点:1号才阴险,他想用激将法激我出去!

    没想到这人咋咋呼呼,看起来无脑地四处怼人,居然还有点小心思。

    谭浩吓出了一身冷汗,僵硬地坐回床上。

    “怎么了?承认了?怂了?”1号继续嘲讽。

    “哼。我不跟傻-逼一般见识。”谭浩干脆躺坐回床上,摆明了不出去。

    “你骂谁呢?”

    “骂你呢!有本事单挑啊!到时候看谁伤的狠,就当其他人用来上坟的尸体怎么样?你敢不敢?”谭浩索性学着陈曦昨天的样子发狠,以死相逼。

    他只是摆烂,并非无脑。

    当前谁都没有肉块了,一旦谁伤势过重就会成为所有人的可利用对象。大家都会说:哎呀!你看你,反正都伤这么重了,又动不了做不了什么贡献,身上的冥币也不够平安回去,干脆给大家做做贡献,分点肉。

    随着收租日期逼近,这种情况一定会出现,所以王凯才会要求休息,不让自己伤的更重。

    “有病!”1号骂骂咧咧的,却终于走了。

    关栩宸安静地整理好食物和上坟用的物品,拉着李琴一起离开。

    房间安静下来,唐玲玲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赞:“刚才怼的不错。你不会是怕伤的太严重被别人害了才不去的吧?”

    “额……不是,就单纯是怂,怕死。”

    “……”

    “你别这样,我以前很勇敢的。”可能是待在室内太无聊了,又恰好有听众,谭浩忍不住谈起了自己的过去,“挺巧的,我那时候四处流浪,也住在类似的床上,叫什么青旅来着?都是这样的高低床。”

    “当时我什么都敢干,工地、工厂,啥脏活累活,危险的活都干,实在没钱的时候我还住过桥洞,差点被人抢了,那时候我跟人打的进局子里关了好几天。现在……现在不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么?”

    “还真看不出来。”唐玲玲打量着斯斯文文,看起来像个普通追星族的谭浩,不禁感慨。

    “你说你四处流浪住青旅?”陈曦好像走神了,突然回头追问了一句。

    “对啊,都三四年前的事了。”

    “现在好了,虽然工作不如意,但好歹不用住青旅、住桥洞,租的起房子了。生活还真就得认怂。”谭浩忍不住感慨——刚才要不认怂可能就着了对方的道。

    陈曦不再询问,继续闭目养神。

    另一边,三人依次在左手臂上划出一小道伤痕,找了三块离红线最近的墓,依次上坟。

    1号离关栩宸比较近,主动聊天:“妈的!那小子居然不上当,怂出境界了。”

    “倒挺佩服他的心态的,一点都不着急。”

    “废话,他差的最少,当然不急。该急的是你!”1号又是嘲讽,又是幸灾乐祸地说道。

    关栩宸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沉默。

    昨晚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继续这样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

    谭浩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大家就是在等着哪个人伤重来牺牲他。

    而他关栩宸非常不幸,第一天就被剐了脸,后面伤势变重,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在生死危机之下,他不敢相信人性。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多人容易想到这样的办法,容易动这个心思。

    他的处境也就越危险,伤势也越重。

    所以他选择,先下手为强……

    十五分钟后,三人的香都烧完,各自得了7、7、8元冥币。

    “这也太少了。要攒够冥币得烧多少柱香啊!”关栩宸忧心忡忡。

    “还是用死人肉靠谱,妈的,老子的胳膊已经开始疼了。”1号烦躁地站起身来,准备往回走。

    “哎,进都进来了,再烧一支吧。别白浪费了我们走到墓地消耗的血了。”关栩宸说着竟往更高更远处走去。

    李琴迟疑了下,也跟上他的步伐——儿子说的没错,下面的实在太少了,还不如再往上一点。

    到达另一个高度后,李琴的胳膊更痛了。

    她强忍着疼痛磕头,和儿子一起燃香。

    这块坟地一点儿空子也不让人钻。一块墓只能供一个人燃一支香,无法重复使用,否则就点不燃。

    要不是这样,她就能和儿子一起了。

    那个1号总给她一种不良少年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要是儿子在身边,还能保护她一下,省的她时不时看下身后的1号。

    “妈,还有十五分钟,咱们聊聊天吧!”

    “在这地方,妈聊不下去。”李琴瞥了一眼正在磕头的1号。

    “我想聊聊玲玲的事……”

    李琴眼睛都亮了,忙不迭要劝说儿子人生大事。

    聊着聊着,她发现儿子似乎接受了玲玲,别提多高兴了,一张饱经沧桑的脸笑成了花儿。

    她正兴奋地帮儿子出谋划策。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奋力挣扎,另一只手又从后面伸过来,拿刀割破了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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