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条很准,但并不能排除李俏俏事先从他三叔那里听说的可能。

    至于第三条,翻过年三月份,妹妹?!

    现在是九月底,意思是他妈现在怀孕四个月了?!

    怎么可能,他压根没听说好吧!

    要是有这种好事,他爸早就在家族群里吹翻天了。

    “是真是假,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这种事情最好证实,一问便知。

    也是巧了,杨先旭他妈今年带的高三毕业班,以至于她从暑假七月份提前开学到现在,三个月过去,都没留意到自己的例假没来。再加上工作忙碌,肚子里的豆芽贴心乖巧,她一点孕期反应都没有。

    直到昨天晚上,当医生的丈夫惊觉她近期的饮食变化和体态变化,这才意识到她可能怀孕了。

    杨先旭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杨母正手捧医院的化验报告,愁容满面。

    她倒无所谓自己一把年纪被说老蚌生珠,重点是她带的这届学生怎么办?通过三个月的磨合,师生之间好不容易相互适应,培养出默契,这会儿却要因为她的个人原因更换老师,杨母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孩子们了。

    杨先旭是个野小子,鲜少打电话回家,如果放在平时,杨母估计会很高兴接到他的电话,但现在……

    “喂?”

    听着自家妈无精打采的声音,杨先旭立马关心起来,“妈,怎么了?班里月考成绩不理想?”

    杨母本来就心情不好,杨先旭这话简直就是在戳她的肺管子,“闭嘴吧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杨先旭:……没事啊,还是那条生龙活虎的母暴龙。

    “怎么了?我爸惹你生气了?”杨先旭给李俏俏使眼色,示意她稍等一下,让他先安抚母上大人的情绪。

    然而,不等他旁敲侧击,杨母已经生无可恋地吐槽道,“对,都是你爸的错,再过六个月,咱家就要多一口人了……”

    “???!!!”杨先旭脑子嗡嗡的,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李俏俏,“什么时候的事?六个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告诉你?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吗?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老娘也是五分钟前刚知道的好吧!”杨母发出标准的母暴龙式咆哮。

    “妈,你冷静点,冷静点,我妹还小,你别吓着她。”杨先旭胆战心惊道。

    “唉……”这话成功地转移了杨母的注意力,“我也希望是个软软糯糯的闺女,可千万别像你和你爸,一天到晚就知道气我。”

    杨先旭瞥了眼李俏俏,斩钉截铁道,“肯定是个妹妹,妈你相信我!”

    “但愿吧,”杨母叹息,“行了,不跟你说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学校找教导主任,这届毕业班我肯定是带不了了,得抓紧时间找个合适的人选顶上。”

    还来不及说再见,杨先旭就被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他仍有种身处云中的虚浮感。

    “这么准的吗……”他口中喃喃。

    边上,陶一洋和毛小怡已经祭出了满是崇拜的星星眼。

    “算学而已,”李俏俏谦虚道,“所以,可以合作了吗?”

    “当然,我也希望能早日把凶手抓捕归案。”杨先旭点头,“那咱们这就开始吧?”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再次见识一下这种神奇的科学。

    “别急,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

    “你来之前,我用毛小怡给的出生年月日做了推算,发现数据不太对得上,我怀疑可能是她父母给她报户口的时候弄错了。”那个年代就是这样,对生日什么的不太重视,有的人家有时候连年份都会弄错了。

    “所以需要你去联系毛小怡的父母,问清楚她真实的出生年月日,最好能详细到早中晚、具体几点。”

    “没问题,”杨先旭一口应下,“那你刚刚说的测字、卜卦现在还能派上用场吗?”

    “可以的,”只见李俏俏起身去了,回来的时候,左手拎着瓷盆,右手攥着一沓黄表纸和一根一头已经烧焦的粗木棍。东西放下,她又去了趟书房,拿了毛笔、朱砂、a4纸。

    这么多器具闪亮登场,杨先旭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期待着大师作法的名场面。

    然而,李俏俏只是开了个灯,拉上遮光帘,然后蹲在瓷盆旁,用打火机点了几张黄表纸,待火势稍大,便一股脑地将所有东西丢进盆里。

    她一边用粗木棍烧焦的那头在盆里胡乱翻倒,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杨先旭听不清楚她嘀咕的什么,但很快,一旁的瓷砖上就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毛笔、朱砂、a4纸。

    就很神奇。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想摸一摸,感受一下,结果还没碰上就被李俏俏一巴掌拍飞。

    “还没转化完全,你身上阳气重,小心给碰坏了。”李俏俏瞪了他一眼,“在我这里,你可以有好奇心,但你必须约束好自己的行为。阴间规矩多,如果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忌讳,我可救不了你。”

    “嘿嘿,”杨先旭一脸讪讪地收回手,“下次注意。”

    过了大约两分钟,瓷盆内火势渐小,李俏俏用木棍稍稍杵了几下,待盆里只剩下寥寥几个火星子,才对一旁的毛小怡道,“小怡,来,用毛笔蘸着朱砂写一个字,写的时候,心里要想着凶手。”

    毛小怡弯下腰,伸手去拿地上的纸笔,木质的笔杆、平滑的纸张……二十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残羹剩饭以外的东西。

    人们的祭祀观念越发淡薄,再加上大城市推行环保,孤魂野鬼的日子越发难过。回忆往昔,她能磕磕绊绊活到现在,实属命大。

    毛小怡手握笔杆,松了紧,紧了松,犹犹豫豫,好半天才在纸上写下一个生涩的“杀”字。

    见她落笔,李俏俏方才开口,“杀部属木,五行属水,水可生木,说明凶手在作案之后,生活滋润,事业亨通。起笔为坎,落笔为乾,坎代表水,乾代表天,‘杀’木入水,起木入天,这意味着凶手的事业不是一般地顺利,已经超出了普通人优秀的范畴。”

    见陶一洋和毛小怡面露不忿,李俏俏安慰道,“这是好事,超出普通人的优秀,嫌疑人的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百分之九十九,我们可以更快更精准地找到他了。”

    话虽如此,但听闻杀害自己的凶手如今是个事业成功的人生赢家,毛小怡只觉得老天无眼。

    “来,把这张纸撕碎,然后抛出去。”眼看她周身阴气暴涨,李俏俏赶紧出声打断,指着那张写有“杀”字的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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