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xx医院的一间抢救室外。

    坐在长椅上的宁文远已经有超过20个小时没有闭眼,但,他并没有睡意。

    目光落在抢救室门口亮起的红灯,心里依旧余悸未消。

    3个小时以前,他眼睁睁地看着陈旭升被人推了进去,鲜血几乎染红了陈旭升的全身上下。

    陈旭升呼吸微弱、不醒人世,大腿上还插着一把浸透了鲜血的匕首。

    “铛~”

    抢救室的门,终于,从里面被拉开。

    身着手术服的人率先走了出来,陈旭升躺在移动病床上,正跟在这人身后,被推出来。

    宁文远正要起身,忽听身后传来女人嘶哑的呼唤,回头一看,季鸣正搀扶着身着病号服的季月芹走来。

    “医生,他、他、陈旭升情况如何?”

    刚一走近,季月芹就问道。

    “虽然失血过多,但因抢救急时,目前已经脱离危险。”

    听完医生的话,在场的三人顿时松了口气,季鸣和宁文远相视一笑,季月芹则是激动地大哭起来。

    等陈旭升被推进病房,季月芹无论如何也不肯再离开,坚持要留下来照顾。

    体恤她现在劫后余生的心情,加之季广厦安排的保镖团队一直守在门外,片刻不离地保护着季月芹的人身安全。

    季鸣给保镖打了一声招呼,默不作声地把宁文远带出了病房,“走,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宁文远点头,正打着哈欠,一只手被用力握住,揉了揉眼,看见季鸣正冲他笑,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立即担心道,“你没事吧?”

    季鸣摇了摇头,嘴角牵出一抹笑意,“我能有什么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走廊,来到了这层楼最边上的一间病房,也是季月芹的病房。

    把紧随其后的保镖留在了门外,锁上门,转身,季鸣一把抱着宁文远,两人一起倒进了白色病床。

    懒得脱去衣服,两个已经累极的人,脑袋一沾枕头,睡意瞬间将两人裹挟住,片刻后,两人已相拥而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

    最先被吵醒的是宁文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腰上被什么东西顶着不舒服。

    一转头,立即撇见季鸣精致的眉眼,那沉稳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拍打在他脖颈。一股湿辘辘的痒意,在他皮肤上横行无忌,顿时,睡意全无。

    回过头,宁文远正想坐起,猛然发现,腰上还紧紧缠着一只手臂,并随着他的动作还紧了紧。

    接着,才撑起一点的身体,立即又被季鸣拉回了怀抱。

    被季鸣的气息环绕着,宁文远打心眼里,渴望能够多享受一会儿这样美好的时光。

    可,门外的敲门声不断,声音不算很大,却像雷点,一点一点在他心头炸开。

    他不敢再贪恋,只能推了季鸣一把,道,“有人在敲门。”

    性感沙哑的声线,像蒙上了一层懵懵懂懂的乖巧,轻柔地,随着近在咫尺的一呼一吸,卷进了季鸣耳朵里。

    紧闭着眼的季鸣浅浅地“嗯”了一声,好像一场美梦被人打断,舔了舔唇,又大口吞咽了一下,就继续把头埋进了怀里人的颈窝。

    鼻尖轻轻抵在温热的皮肤上,再次把自己沉浸在薰衣草的香味之中,直到,胸膛被一只手轻推。

    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会失去什么,双眼猛地睁开,就见宁文远正锁着漂亮的眉头,朝自己看来。

    “鸣哥,”见季鸣想闭眼,已经转过身来的宁文远,立即,轻轻拍了拍他一侧脸颊,再次重复道,“有人敲门,快起来。”

    “敲门?”

    经宁文远提醒,季鸣这才终于清醒,孜孜不倦的敲门声,如潮水般灌入了耳道里。

    “烦死了,谁呀?”

    恋恋不舍得把宁文远放开,季鸣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毛躁地拉开了病房门。

    “你说我是谁?”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人站在门口,一看到季鸣,眉毛立即挑也起来,“兔崽子。”

    “小舅?”季鸣终于清醒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看看我大侄女?走走走。”说着,手上一挥,就想要季鸣靠边站。

    正在铺床的宁文远,听这动静,知道来人是季鸣熟识的人,迅速完成手上的事,直起身笑着迎接道:

    “叔叔,你好,我是宁文远。”

    秦丰翼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宁文远身上,又看了眼一旁的季鸣,“他是……”

    “他叫宁文远,是我的学弟。”季鸣补充道。

    “学弟?”秦丰翼的目光又落回到宁文远身上,缓缓伸手,道,“我是季鸣的舅舅,你好。”

    宁文远笑了笑,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个光头,但一身的灰蓝西服讲究又体面,声音浑厚,且温和有礼,给人的感觉不错。

    两人的手轻轻碰了碰,宁文远冲秦丰翼点了点头,道,“月芹姐,她在另一个病房,我带您过去。”

    “喔,对哈,”秦丰翼用手拍了拍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光顾着说话了。”

    说着,便跟着宁文远的步伐走出了病房。

    季鸣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他总觉得,秦丰翼今天有点怪异,看宁文远的目光就显得十分诡异。

    于是,特意跟秦丰翼并排走在一起,解释道,“之前,我姐不是得了一只灰色的猫,他就是那只猫原来的主人,也是因为他上学需要,所以才托我姐照顾。”

    秦丰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落在宁文远修长的背影上,像是想了一会儿。

    忽然,又出其不意地道,“就这儿简单?”

    “啊?”季鸣怔愣一瞬,“是啊,怎么?你还要多复杂。”一不小心提高了几个分贝。

    走在前面的宁文远,这时,也忍不住转头看了过来。

    “没,没事。”季鸣冲宁文远笑了笑,用肩膀撞了一下,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秦丰翼,“我们闹着玩呢?”

    “对对对,别看我们是叔侄,其实,经常这样打闹。”秦丰翼也跟着解释道,还拍了拍季鸣的肩膀。

    宁文远笑了笑,回过头,继续在前带路。

    同一时间,季鸣急忙打开秦丰翼的手,还烦躁地瞪了自己小舅一眼。

    秦丰翼挑起一侧唇角,笑得诡异,“你小子不对劲儿。”

    季鸣没搭理他,径直跟着宁文远一起走进陈旭升的病房,看样子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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