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东宫有个假半仙 >第二十章 叶钊灵你闭嘴
    “再来看你。”这四个字,通常情况下都是一句场面话,在叶钊灵这里也不例外。

    也许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出自真心,但随着时间过去,念头也就淡了,可能再也不会想起。

    容铮与叶钊灵参观启智学校后,太子夫夫带残障儿童逛博物馆的新闻稿就满天飞。这不仅让叶钊灵的“婚后首秀”取得了巨大成功,也让容铮在民众间获得了极高的评价。

    然而东宫的幕僚们还没得意多久,国师就在一次讲话中公开表示太子此番高调参加慈善活动,纯属好大喜功沽名钓誉。

    钟毓说起话来向来九曲十八弯,他的原话断然没有可能这么直白。好事的之徒将国师的几句话颠来倒去地一分析,再听起来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太子与国师不合,这已经是全国上下公开的秘密。国师不但没有出席太子的婚礼,近日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了一通,可见这二位之间的矛盾已经闹到了明面上。

    国师是女皇的心腹,国师与太子之间尚且如此,那么太子和女皇的关系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朝会这天,容铮和久未露面的钟毓在安定门前遇见了。政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人都擅长维持表面和平,没有表现地剑拔弩张。

    钟毓比容铮早一步到达,他在台阶下远远朝容铮行了礼,待容铮来到他面前时,钟毓伸出手摆了“请——”的手势,示意太子先行。

    容铮并没有推辞,他朝钟毓微微一笑,先一步迈上石阶。

    钟毓礼数周全却不谦卑。容铮走上台阶后,他紧随其后迈步上前,与容铮并排着往台阶上走去。

    周围不少官员看到了这一幕,都自觉放缓了脚步,默默地和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与历史上的朝会不同,为了顺应时代,现代皇帝上朝频率已经改为了三月一次。朝会也从过去的日常公务,演变成为了一种固定礼节。

    朝会这天,文武百官都要身着最高规格的礼服,来到光华殿觐见女皇。

    与容铮不同,叶钊灵在宫里不过挂了一个虚衔,没有插手皇室事务,这样的场合他是可来可不来的。正好容铮为了防范于未然,早早开始打压叶钊灵在宫内外的影响力,有意限制他参加各种活动,叶钊灵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躲懒。

    国师今日身着红色的长袍,腰佩玉质革带,头上戴着七梁进贤冠。单是看他头冠外罩着的那层貂蝉笼巾,便知国师的身份是何等尊贵——这是太子都没有的殊荣。

    钟毓手中握着一块白玉笏板,长长的衣袖中露出一截手腕,在一袭红衣的映衬下,一时也说不清国师的手和那块笏板哪样更白。

    二人并肩同行了一路,即将进到大殿的时候,钟毓突然开口对容铮说道:“前些时日微臣潜心闭关,还没来得及恭喜殿下。”

    言毕,钟毓略微侧了侧身子,弯腰对着容铮行了个礼:“恭祝太子殿下*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原来大人近日有要务在身,真是辛苦了。”容铮目视前方,脚下步履不停:“孤原以为东宫最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得罪了大人。”

    “殿下说笑了。”面具后传来了一声轻笑,钟毓的言语中并无出格之处,甚至还十分真诚。但听上去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嘲讽:“您是未来的主君,微臣必然是展草垂缰,纳忠效信。”

    “倒也不尽然。”容铮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钟毓,话里似乎有话:“古有权臣朱文弑梁昭宗,这君君臣臣之间的事,可不是这么容易说得清的。我说得对吗?老师。”

    有一件陈年旧事如今鲜少有人知晓,在容铮五岁之前,钟毓一直担任太子少师。明德皇帝驾崩之后,女皇就将钟毓调离了东宫。

    至于师徒二人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宫廷上下没人能说得清楚。

    侍从官的一声唱诺,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进入光华殿之后,容铮与钟毓自然而然地往两侧分开。容铮贵为储君,他的位置在女皇下首左侧。钟毓作为百官之首,自然是站在女皇的右侧。

    代表了不同势力的两人一人分据一头,朝堂上渐渐了些许分庭伉礼的意味。

    不过现在的朝会礼仪功能为主,并不会真的在上面商议什么国家大事。在女皇的主持下,这场暗流汹涌的朝会很快就宣布结束。

    下朝之后,容铮原定前往正奉大夫府上赴宴。正奉大夫年过六旬,老大人老来得子,他的独子在容铮掌管的通讯集团总公司担任常务副总已有好几年,一直没有挪窝的机会。

    皇室企业的高管位置,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座靠山的来头皆不小。正奉太夫高节清风了一辈子,唯独放不下这个儿子。老大人马上就要到法定退休年龄,他寻思着在自己还碌于君前给儿子谋一个小小的私利,于是就有了这场宴。

    以权谋私这种事,正奉大夫大概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干得十分含蓄别扭。一封东拉西扯的邀请函送到东宫,容铮看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容铮素来很敬佩老大人的人品,再加上正奉大夫一族威望素卓,从不参与党争,对朝廷上下影响深远,容铮早有拉拢之意。

    拉拢这样的人,要讲究方式方法。于是容铮婉拒了老大人的邀约,在老大人拉下脸开口前,先一步把事情落实了下来。即满足了老大人的愿望,又替他老人家保住了最后的坚持。

    于是今日下朝后,容铮改变了行程,提前回了东宫。

    眼下正值得上午十点过半,东宫内静悄悄的。太子漫无目的地沿着回廊一直往前走,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书斋外。

    容铮望了一眼半开的窗枢,想起这会儿应该是叶钊灵的上课时间。自启智学校回来之后,容铮与叶钊灵又有近半月的时间没有见过面。

    容铮刚靠近书斋,就听见里面鼾声如雷。太子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料想又是叶钊灵在上课偷懒。

    容铮不再犹豫,决定进去将他抓个现形。

    未曾想容铮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严天趴在案前睡得正香,原来应该随侍在侧的侍从官和今天的授课老师都不见了人影。

    容铮走到严天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扣了扣桌面,问:“他人呢?”

    严天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谁?”

    容铮道:“你觉得呢?”

    严天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伸手指向叶钊灵的桌子:“侯爷正在…”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叶钊灵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人早就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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