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路上,几盏孤寂的灯竖在那里,忽明忽暗,影子被灯光拉的老长。

    自己的脚步声不断的在耳边回荡,手里的包装袋也‘刷啦啦’的响着。

    寂静中似乎多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好像是汽车的轰鸣声在身后越来越近。忽的,一辆白色奥迪停在她的身边,车窗缓慢降落,一个男人探出头来。

    “美女,一个人吗?”

    阿拉沉默不语,手臂微微不适,把手里的袋子调换了一只手,继续走着。

    男人似乎觉得这种无视让他心有不悦,于是直接口无遮拦起来:“多少钱一晚上?”

    脚下的高跟鞋猛地并在一起,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男人,打量了一下,故意嘲讽:“就你这样的,怕是付不起我的价钱。”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等下作的语言能从她的嘴里脱口而出。

    阿拉一脸厌恶,不想再停留,以免那丑恶的嘴脸污了眼睛。

    猛然间,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那男人不知何时下了车:“我倒要尝尝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值不值那么多钱!”

    这夜,多么静啊!就算今夜横尸街头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吧。阿拉心头猛地一紧,真的要被这令人干呕的东西玩弄吗?

    她使尽浑身的力气仍然挣脱不开男人的束缚,想要叫喊却被紧紧的捂住了口鼻,身体被向后拖动,直到被狠狠地摔在车的后座上,才吸上一口久违的空气。

    她的头脑已经被摔得昏昏沉沉,男人蹿进车厢,阿拉被这一瞬间的冲击力涌到车窗边。脑袋似乎是磕在了什么硬物上,忽然有一股尖锐的疼痛感。

    男人大力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此时的她感觉到呼吸困难,极度的痛苦,却也无力反抗,强烈的无助感与绝望感冲击着内心。

    恍惚间,一声巨响,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一股力量将男子拉出了车外,顿时感觉呼吸顺畅很多。

    男人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阿拉爬起来透过车窗观察车外,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揪着男人的衣领挥舞着拳头。

    男人开始求饶:“大哥,别打了。”

    “何奈,住手!你是想把他打死了然后去坐牢吗?”

    她跌跌撞撞的下车,身体无力瘫软在地上。

    何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牙齿却死死地咬在一起,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男人见他停手一溜烟儿的跳上车跑了。

    何奈的拳头依然紧握着,红了一片,还在不断渗血,愣愣的站在那里。

    阿拉简单的整理一下被扯坏的衣服,平静的捡起散落一地的包装袋,翻腾着一个袋子,好像在找些什么,发现没有又在地上到处扫视。

    何奈走过来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你是在找这个吗?”他举起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还给我。”她一把夺过,打开盒子,那里面的蓝钻依然耀眼。

    在这黑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夜里,拼命的展露出那一点点微光。

    “你就是为了这些物质的东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何奈的眼里透露着心痛,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仿佛隔世的陌生人。

    “是。”阿拉的语气依然平静。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虚荣?这些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最起码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阿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风轻轻吹过,脑后微凉。她伸手摸了一下,满手鲜红,血腥味开始弥漫。许是刚刚反抗的时候磕到了头部,到现在才感觉到疼痛。

    何奈瞳孔微震:“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她大力的甩开他的手。“我回家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

    灯光,昏暗。蝉鸣,未止。

    何奈手忙脚乱的翻腾着抽屉,试图找到一些止血药和纱布。

    何拉安静的坐在桌子旁,一言不发,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也不去理会。

    终于,他在最后一个抽屉里找到了纱布和酒精,还有一些止血药。这些好像还是之前阿拉买回来的,是因为上次他受了伤。

    何奈的手在颤抖,小心的擦拭着她的伤口。

    “哥,你说我会不会死。”何拉的话略带苦涩,弱弱的问着,眼睛定格在一个地方,呆呆地。

    她应该清楚的很,这点伤口还重不至死。只是,死其实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活着才更难。

    何奈没有回答,不敢停歇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良久,红色的棉球铺了一地,像是白红色的玫瑰开放。费了好大劲才给她的头上缠上一圈圈的纱布。

    “好了。”何奈起身去收拾乱七八糟的垃圾。

    片刻后,何拉不声不响的起身准备回房间。

    “明天是爸的忌日,别忘了。”

    “我会去的。”她的回答冷冷的,随即关上了房门。

    爸爸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真是好像昨天一样。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外面的风很大,呼呼的吹着,树叶刷刷做响。何奈听着窗外的声音,清扫着地上的垃圾。

    怕是要下雨了,这雨会不会下到明天去,他讨厌下雨天,非常讨厌。这雨,总能让人想起些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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