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被恶魔缠上以后 >(四十七)酒吧
    陈小南看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夜空黑得跟泼了墨似,偶有几颗星子在墨中发耀。

    路德新把陈小南带到一间酒吧门口,酒吧门口,酒吧门口五光十色的灯光差点令陈小南睁不开眼。

    泛着刺眼白光的招牌被一棵芭蕉树所遮掩,但从一旁还是可以看出写的是“rambar”。

    门口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年轻男子,鲜少有女人的身影。

    陈小南看着灯红酒绿的酒吧,有些望而却步。

    路德新一把搂住他的腰,向他微微一笑:“进去吧!”陈小南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心里隐约知道这是个什么主题的酒吧。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由于路德新的邀请,又加上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妥协着进去了。

    一进门的灯光瞬间比门口耀眼的灯光黯淡了许多,昏暗又低迷,散着旖旎暧昧之意。

    红绿灯光互相交织,室内电音,吵叫声络绎不绝,斛筹交错,歌舞升平,与外界寂静的夜,形成一种鲜明又迷离的隔绝。

    纸醉金迷,不过如此。

    中间是一个偌大的舞池,四周都布有卡座和酒桌,最前面是一个供舞者表演的戏台,戏台两边厚重的帘布都被挂了起来,戏台的正上方是一个大圆球似的舞台灯,周围都是以各种花形的小灯拥簇,潋滟似波光湖水的灯光,妖妖娆娆地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舞台边的酒柜也聚集了不少人,酒保小哥穿着西装,以洒脱随性的姿势给客人们调酒。

    身边时不时地有年轻男人走过,清纯的、妖媚的、俊朗的、热辣的……穿着各种各样的艳丽服饰,似一只只开屏的花孔雀,只等人来赏玩了。

    陈小南看看自己这一身短袖配过膝中腿裤,未免显得太正经,倒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路德新穿的也是一身常服,但他很热切地看着周围,微蓝的眼眸在迷暗的灯光里,倒似被日光照亮的浅卧在湖底的蓝宝石。

    许是他容貌太出众了,马上就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俊男来向他打招呼。他只是摆摆手,轻咕了一句话,紧紧搂住陈小南的腰。那位俊男眼神暧昧地瞟了陈小南一眼,便识趣地走开了。

    “这是……gay吧?”陈小南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终于问出了口。

    “是的,走!我提前预定了一个卡座,我们去那坐。”路德新搂着他的腰,步伐轻松地向卡座走去。

    “你都提前预定好了?”陈小南不禁疑惑。酒吧里缭绕的烟味,似一张密密的网笼罩下来,让他压抑非常,用手不住地在面前扇动。

    “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在这玩的,恰巧你有空,就带你来了。”说完,他暧昧地笑了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心,我可是只对你一人守身如玉,我来这儿,只不过凑个热闹。今晚我请客。”

    丝丝热气混着少年身上清冷的香味扑向陈小南的耳根,令他一下涨红了脸。陈小南开始支支吾吾:“不……不用了……总是让你……请,多不好……意思。”

    “我会要奖励的。”路德新一把将陈小南扑倒在卡座的沙发上,微弱的灯光断断续续地打照在他的脸上,有了一丝暧昧的欲望。

    在这样一个人声嘈杂,纸醉金迷的小世界里,两个男人互相交缠在一起不足为奇。毕竟在混乱的舞池里,时不时来个肌肤之亲都是常事。

    陈小南被压在身下,温热的鼻息在两个之间缠绕,心跳加快了不少。

    他还是个少年呀!没想到比成年男性还要会撩人,一时之间竟乱了分寸。陈小南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所措。

    路德新在他脸颊上亲啄了一下,并没有其它动作,他坐起身,陈小南也松了一口气。

    路德新笑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问你一个问题,必须真实回答,如果不能真实回答,你就喝一杯酒,怎么样?”说着,便把一个小玻璃杯放到陈小南面前。

    “我不是很会喝酒。”陈小南想拒绝,但看到路德新热切期盼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了。

    “我都出钱了,就玩一次嘛。”路德新又是撒娇又是恳求。

    “别灌我太多。”陈小南又一次妥协了,谁让他受不了眼前的这个小王八蛋呢。

    “你最好了!”路德新看陈小南答应,开始看起桌上的酒水单。

    不一会,身姿俊挺的男服务员送来一瓶酒。

    “这是什么酒?”陈小南看不懂包装上的泰文。

    路德新用启瓶器打开瓶盖,一股带有水果香的酒味迎了上来,“知道你不能喝浓度太高的酒,特意点了瓶带水果甜味的鸡尾酒,和我们国家的rio差不多。”他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点,又在陈小南的杯子里倒了一半。

    “游戏开始了。”路德新狡黠地笑了笑。

    陈小南点点头:“嗯。”他有些紧张,舞台上健硕男人的舞姿,震耳发聩的音乐,以及舞池杂乱的欢呼,也没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今年多大了?”路德新问。

    陈小南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简单:“刚好二十一。”

    “以前谈过恋爱吗?”他问。

    陈小南摇摇头。

    “以前喜欢过别人吗?”

    陈小南不知道怎么回答,拿起玻璃杯一饮而尽。

    路德新语气里透露着失望:“你连这也不能说吗?”

    “不是不能说。我不知道怎么说。”陈小南仿佛思绪飘到从前。

    “在高中和一个男生是同桌,我们那时候关系很好,一起吃饭,一起回家,甚至可以一起去厕所,他会帮我擦掉嘴边的残渣,动作轻柔。我们那时候无话不谈,父母冷战的时候,我甚至去他家睡过,他揉我头发的时候,我的心会一下颤抖,睡在他一旁时,我的心跳总是加快。我以前一直觉得这是友谊太深厚的原因,如今看来我们之间也有心动吧。现在我们断了联系,回头再看那段感情,怕是超过了友情,我也记不清了,那时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四周灯光昏暗,看不清路德新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抬手倒满了那只空酒杯。

    “你爱上一个人会变心吗?”他接着问。

    陈小南紧握酒杯,沉思良久,又一饮而尽。

    “抱歉,我不知道,我看不懂自己的心。”陈小南的眼里泛着点点泪光。他不清楚为什么突然那么感性,许是酒精的缘故,这个问题好像戳中了他心中,埋藏许久的痛。

    这个痛有多久了?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

    路德新照常将他的酒杯倒满。

    “你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了爱人吗?”路德新轻轻地问,但陈小南却听出了怨恨。

    陈小南一下想起了那天在山顶的幻象,那双怨毒的眼,他忍不住流下泪来,喃喃:“对不起。”又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他不清楚自己醉没醉,脑海里尚存清醒,但神经已麻痹。

    路德新又问:“你父母对你好吗?”

    陈小南哭着点头,他的情绪一下低落到谷底。

    “他们给我很多钱,我的物质一直很好,但是家里一直冷冰冰的。只有母亲有时会关心我,父亲常年在外,有时连个电话也不来。就算有母亲和弟弟的陪伴,这个家也温暖不起来。”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别再裤腰带上的金匕首,本应是冰凉的,如今也感受不到它的寒凉。

    他彻底麻醉掉自己了。

    他的感伤仿佛被划了一条口子,如洪水决堤般奔涌而来。

    路德新捧起他的脸,舔舐他脸上的泪,并吻上他的嘴角,蛊惑般的低声:“想被人爱吗?”

    陈小南使劲点点头,享受着那两只手带来的快感,迷糊之间,仿佛听见有人在说:”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快了,就快了……“

    动作越来越快,令他痛苦并愉悦。

    快了,就快了……

    终于,他释放了他自己。

    陈小南经过一顿激烈后,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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