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妤手机被接通时，经纪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从那头传来，分毫不差的落入了季寒欲耳中。
相较于季寒欲瞬间冷下去的脸，湛妤面无波澜的挂了电话，直接开了静音，不管那头要爆炸的经纪人，手机疯狂的弹出消息和未接来电，湛妤置之不理，继续看剧本，“交给你了，我不想管。”
正得他意，当着她的面，季寒欲直接给季然打了电话，“去妤妤公司解约，准备一份TY的合同。”
话落，季寒欲观察着湛妤的反应，他在试探，试探她愿不愿意来TY。
看着她没反应的默认态度，季寒欲整个人都像做梦似的，和她结婚、同居、相处……这些都是他昔日不敢想的。
“当初回国，为什么签这个公司。”
这一点，是季寒欲想不通的，湛妤当初不仅在H国热度高，全国各地都有她的粉丝，尤其是Z国，当初她回国时那样浩大的声势，最后却签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司。
哪怕不去TY，也该去别的旗鼓相当的大公司。
要是签个大公司，她也不该被埋没至此。
“季寒欲。”湛妤凝他，“我说了，不要管我，我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心口一疼，湛妤秀眉不自觉一拧，忍住了疼痛。
看着这样的湛妤，一切又仿佛回到原先的状态，他自以为的美好幻境瞬间化为乌有，“我只是……想关心你……想知道，这些年，你都是怎么样过的。”
一想到这么多年她可能一直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责骂，季寒欲胸口就堵着，心疼又懊悔自己该早点来找她。
“这些年我过的怎么样，不是很清楚吗，我的一举一动，网上不是都录下来了，网友的评价都在那，你还要知道什么。”湛妤靠近他，无半丝爱意，满是讥讽，“想知道我这种没了爸妈没了家人帮衬的孤儿，再没了你，会活成什么狼狈样吗？”
手指一点点攀爬上他的脖颈，宛若毒蛇盘踞一般阴鸷发凉。
“季寒欲，看到的时候心疼吗？看到别人骂我，你什么心情，难过吗？愤怒吗？”
她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退却的机会。
死死的盯着他，眸光渐红，“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病季寒欲，我这辈子我都治不好了，我就该死在那场火里，是你让我这样煎熬。”
“我不想让你好过，我自己也不想好过，我就要这样折磨你。”
“如果我回国以后继续那样被人喜欢，你不会伤心难过吧。”
“我就要让你看着我被全网黑，被人骂，对付你最好的利器，不就是我自己吗。”
她一字一句，字字珠玑，伤人于无形。
……
如她所料，这些年，他每每看到她的消息，都想让TY去背后操控，但他无法控制网友的言行，在骂声之中一味的出现夸赞，网友能发现是水军，反倒嘲声更甚。
她是狠，对他狠，对自己更狠。
他想说，不是只有她受当初的影响，深陷其中，但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力且苍白，带有几分执念的，季寒欲手指覆上湛妤的脸颊，“妤妤，那你最好恨我一辈子。”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聊天。
通过这一次，湛妤发现，红木手链这次带来的轻微伤痛，她可以自己忍受，忍耐一会儿后，哪怕不对季寒欲示好也能够恢复。
但若是强烈疼痛，就忍受不了了，手链甚至或操控她说出心里话。
说出那些，她不想和季寒欲说的心里话。
……
……
TY的效率很快。
当天下午，季然就送来了合同，并且成功的帮助湛妤和前公司解约。
湛妤翻了眼合同，这种合同倒是第一次见。
不仅不从她身上抽取提成，反倒给了她TY的股份。
瞥了眼坐在客厅角落里开电话会议的季寒欲，湛妤扬了扬手上的合同，“你确定合同没问题？”
“没问题的，这是爷亲自拟的。”
看着湛妤签下名，季然动作干净利落，收回合同，翻到某一页提醒湛妤，“夫人，这里写了，您签下这个合同，和爷这辈子就不能离婚了。”
湛妤：“……”???.
她凑近再想看那行小字，季然直接合上合同，背在身后。
“夫人，给您安排的经纪人已经在门外了，我这就喊她进来，跟您沟通后续工作。”
不爽极了。
湛妤启唇，“别喊我夫人。”
季然：“好的，季太太。”
湛妤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细手一拍桌子，怒嗔，“季寒欲！你下属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顺着手机瞬间传到了会议那头的TY高层耳朵里。
TY高层都被吓的抖了一抖，瞳孔一震，面面相觑。
自家总裁那副冷脸，谁敢这么直呼其名啊！
正当各高层竖起了耳朵想吃瓜听后续那女人会怎么被自家总裁惩治时，却只听季寒欲来了句，“季然，自罚薪水。”
众人：“！！！”
冤大头季然：“……”
“好的，爷。”
TY的事情很多，季寒欲本想在家处理，让季然拿来了文件，会议也改为线上，但有些事情到底还是需要去一趟公司。
半小时的电话会议后，季寒欲收拾东西起了身，湛妤正在和经纪人沟通，他走近，大手搭在她细颈旁，压低身形举止亲密的在她耳畔低声主动交代，“我有事要先去一趟公司，会早点回来。”
他温热的呼吸随着说话扑洒在脖颈间，湛妤动了动身子，往一旁挪了几分，随口嗯了声，就继续看经纪人给她的东西了。
湛妤表现平淡，经纪人目瞪口呆，不敢说话。
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脚尖，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只觉得自己吃到了一手瓜。
季然叮嘱了经纪人几句，这才和季寒欲一起离开。
车内，季寒欲低头翻着文件之余，沉声，气压略低，“你刚刚怎么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