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望杉看到这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咬了咬嘴唇。而后又听到江司霖说:“望杉,你先回去吧。”
“我不滚。”时有期冷着脸说,“你也别回去。庭院里那些花是你种的?”
他的语气很危险,好像只要望杉说是,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上来把他也揍成烂泥。
“我家里种什么花跟你没关系。”江司霖很冷漠:“时上将管得太宽了,是不是还想替我坐江氏董事的位子。”
望杉正要开口,江司霖又说:“回去,望杉。”
时有期看到望杉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江司霖关上门,理都没理时有期,径直去开了清理装置。
突然响起嗡嗡声,地上凭空出现了个洞,那堆烂花掉了进去。时有期的脚还垂在地上,被吓得一惊,没坐稳径直仰倒了过去。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时有期突然感觉领子被人扯住了。椅背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江司霖攥着他领口的手臂青筋隐现,把时有期提起来放正了。
时有期眸光潋滟,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了贴。
“哥哥还是心疼我。”说罢,又把江司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
“为什么把栀子花都铲了?”
江司霖反手捏住他的下颌,朝他一点点凑近。
闷热的鼻息铺洒在omega脸上,鼻尖轻碰,眼看唇瓣就要贴在一起。时有期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江司霖的亲吻,却突然感到耳边一热。
发烫的气息带来alpha如冰的话语:“因为那花的味道很恶心。”
意料之外的,时有期没生气,反而轻轻笑了一声:“看来晚上聂秉文和成泽易把你灌醉了,阿霖,别说胡话。”
他差点忘了,时有期的嗅觉灵敏惊人,只需凑近一闻便知道他去见了谁。
推开他的脸,江司霖那双英气的眉眼泛着寒光:“你来做什么。”
“家里灯泡坏了。”时有期从胸前的衬衫口袋掏出六张字条。“哥哥写的啊,有困难你帮忙。”
“除了尚风,戎卡来的都是omega。哥哥就这么想帮他们的忙?我不允许。”
时有期又黏了上来,手从衣服下摆滑进去,攀上江司霖的胸肌打转儿:“要是让我发现你去了别的o那儿,我就立马让他们滚回戎卡去。”
对上时有期威胁的目光,江司霖确信他会这么做,这样的时有期让他感觉有点陌生。
江司霖皱眉,微扬下颌,垂着眼看着他:“时有期,五年不见,你怎么就成疯子了。”
时有期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是疯子哥哥就不喜欢了吗?”
怎么会不喜欢,他变成什么样江司霖都放不下。
他没有回答,而是撇开时有期的手,脸偏向一边。
“想修灯泡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时有期笑了:“抱我过去吧,我衣服湿了鞋也脏了。”
“别得寸进尺。”
最后还是时有期自己找了一套江司霖的衣服穿,又踩了一双拖鞋,两人到了时有期的那栋房子。
江司霖在自家库房找了一个前几天刚买的灯泡,接上后却怎么打开开关都不亮。
但江司霖没有戳穿他,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复地把灯泡安上拆下。两人在客厅沉默着,时有期在欣赏alpha的身姿,而江司霖是在等他的一个解释。
月光洒进窗户,却被屋内的一片黑暗吞噬。漆黑的夜里,只有时有期的瞳孔发着幽幽的光。
“原谅我吧,哥哥。”时有期轻声说。
江司霖拿着灯泡,指尖用力地就要把灯泡攥破。
这句话他等了五年。他曾对自己说过,只要时有期回来,只要他肯解释,无论多么荒诞他都会相信。
可是解释呢?
“时有期,我也是人,不是六亲不认没有孝心的畜生。”
时有期的呼吸被这句话倏然打乱,垂在身边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沉默良久,待掩盖好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时有期走上前,从背后环住江司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是觉得兄弟结合有悖人伦吗。”
“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我们是兄弟呢。费心思把我追到手,因为有血缘就要放弃吗?”
腰间的手被猛地推开,江司霖突然转过身来,用力攥住了时有期的胳膊。
“你也知道我是被你骗了啊。”
alpha的眼睛充血发红,手上的力气更是一分一分加大。他对着时有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问你,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渝到底在哪儿?”
听到这话,时有期愣了一秒,眼里的光倏然变得尖利冰冷。
他猛地甩开江司霖的手,踱步坐到了沙发上,狭长的眼睛审视着江司霖,嘲讽地笑了。
“时渝?”
“早死了。”
江司霖愣住了,他没想到时渝已经不在人世。
“怎么死的?”
时有期偏头看向旁边,语气淡漠:“外盈中亏,本来就没几年活头了。”
alpha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又含着些许不该有的期待。
“所以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告诉我和你家人有关的事情?”
时有期冷漠地盯着他,锐利的目光像要把他刺破,却没有开口。
江司霖的神色又黯淡下来,自嘲的笑:“时有期,你骗骗我也好啊。”
“我这么贱?被这样对待,还要甘愿去当你的狗?”
时有期突然笑了,挑着眉问:“我是因为江家的钱才接近你,那又怎么样?江司霖,你放得下我吗?”
是啊。
放得下吗?
alpha怔了怔,眉头紧皱,眼里的绝望就要溢出来,神色悲悯,又仿佛在乞求。
他冲过来抱住了时有期。
“别这样,阿时,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告诉我你从始至终都是真心爱我的!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阿时,别赌气。”
声音已然嘶哑哽咽,江司霖自己都没发现,抱着时有期的双臂有多颤抖,他的神色又有多卑微。
“我从头到尾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