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期皱眉:“我要坐前面。”
江司霖今天开来的是辆悍马,后座空间大不会碰到伤口。时间紧迫,他没由着时有期胡闹,把人放进后座抽出领带就关上了车门。
坐进驾驶位,江司霖猛踩油门冲了出去,由于速度太快,窗外的灯光都成了五光十色的一片。看到这些,时有期只觉得头晕。
“……慢点,阿霖,要吐了……”
江司霖从后视镜里抬眼一扫,见他面色苍白,以为是失血过多,不免心慌,声音也有些颤抖。
“车座底有医药箱,里面有止血绷带,你先拿出来包扎一下,别碰着那个匕首。”
“早就不流血了……你开慢点,真要吐了。”
江司霖怒火中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说八道!再慢点我看你就休克了!”
听见江司霖生气了,时有期慢悠悠爬过来,挽起裤脚伸到前座,又从后面抱上江司霖的椅背。
“真的,不信你看。”
江司霖侧眼一看,昏暗的车里,纤长的小腿上还是一片骇人的红色,不过大部分血迹已经干涸,扎进匕首的那个伤口也已经不再向外流血,反而皮肤紧紧贴着刀边,就好像要长在一起。
“这怎么回事?”
时有期把手伸到前座,在他结实的胸前来回乱摸,悠悠地说:“前几年打过一些针剂,促进皮肤伤口愈合的。”
听他说完这句话,江司霖突然想到前几天时有期被他掀下了床。他当时说胳膊破了,江司霖看了却发现根本没有伤口,还嚷了他几句,现在看来是错怪他了。
想到这儿,江司霖心里有些内疚。
时有期又说:“刚刚被你咬破的舌头现在也好了,不信你回头看看。”
闻言,江司霖想都没想就回头看去,只见一张占尽风流的美人面迅速凑到他跟前,冷不丁舔了一下他唇角。
江司霖瞳孔都放大了,反应过来立马转过头,脖颈到耳尖都浮上一层绯色。
“你!……操……我开着车呢!”
时有期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妥,反而回味般地咂咂嘴,还笑出了声。听到他这么开心,江司霖恨不得拿自己刚才的内疚去喂狗。
到了军部医院,江司霖又把他抱去处理伤口。手术完出来后,主刀的医生和护士们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借着这机会,一个omega护士贴到他身边找话说:“少将,请问您知道这位上将的身体状况吗?”
江司霖也不清楚,只能如实说:“他说前几年打过促进皮肤伤口愈合的针剂,我也只知道这些。”
话音刚落,时有期就被推出了手术室,经过他们身边时拽住了那个紧贴着江司霖的o。
“要问来问我,别跟我男人说话。”
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面露凶光。奈何体力已经所剩无几,如此威胁倒像是个牙没长齐的奶猫。
“谁是你男人。”江司霖看了他一眼,还有精力吃飞醋,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你还想当谁男人!”时有期气坏了,又要起来抓他领带。
江司霖一手把他的双手摁在头顶,另一只手推着病床,把时有期关进了单人病房。
医生讲解着手术情况和修养时的饮食忌口,江司霖认真记录了下来,想了想,又对医生说:“大夫,他是戎卡来的军官,身体状况可能涉及戎卡医疗机密,所以今天的事情,除了做手术的医生护士,不要有其他人知道。”
“我们明白,少将放心。”
送走医生后,江司霖又给成迟和景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尽管知道护士们会照顾好时有期,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回病房门口看了看。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窗外弦月高挂,如辉的月光洒进病房,铺盖在omega的身上。
屋内冷气呼呼吹着,病床上的人连被子也没搭,只穿了一身病号服。打了石膏的腿被绑着悬挂在空中,挽起的袖口露出白皙胜雪的肌肤,被月光映出竖起的寒毛。
江司霖暗叹一口气,轻手轻脚走进去,调高了冷气温度,又拿来被子给他盖上。
时有期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嗅到那股清冽的雪茄气息又睁开了眼睛。江司霖正给他盖被子,冷不防就被身下的omega拉进了怀里。
“哥哥,怕黑。”
时有期含糊不清的说着,又在他侧脸上亲了几口。
江司霖支着病床边沿,想直起身和时有期分开,奈何他搂得很紧,竟然和自己一起坐了起来。怕自己出手推他会动到伤口,江司霖只能坐在病床边,僵着身子被他搂着。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江司霖先开了口。
“从前打的什么针剂?”
时有期的声音闷闷的:“啊……就是促进愈合的。”
“戎卡军方医学部的技术这么先进?什么时候研发出来的?”
时有期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往他脖颈里蹭了蹭:“就是研发出来就打了……对了,你先别告诉祝离还有颜崎,不然他们又得担心。”
江司霖还想问点什么,刚打算开口,就听见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漆黑的夜里,视觉的作用被削弱,感官随之无限放大。万般寂静中,他感受着怀中人的心跳,感受着脖颈上闷热的鼻息,二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如摇篮曲般温柔静谧。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稍放松,一呼一吸间,江司霖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随之而来的珍惜与怨恨两种情感交织在脑海,他心里泛出一阵阵苦涩,不知该如何面对。
思忖良久,待确认时有期已经睡熟后,江司霖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了他。
就像从前无数次的相拥一样,江司霖的下巴靠向omega的肩,宽大的手掌顺过他的背,仔细地、珍重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纤薄的腰肢在宽松病号服里显得那么枯瘦,这看起来精壮的身体竟没剩下几两肉,除了肌肉都是薄薄一层皮在撑着。脊骨在掌下的凸起十分明显,脆弱得惹人心疼。
“这五年你是怎么过的呢。”
埋头在omega顺滑的发间,江司霖释放出浓郁的安抚信息素,直到时有期放松了身体才慢慢抱他躺下,而后替他掖好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