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该要做什么都忘了,目光都凝聚在门口出现的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人率先走出来说了话,“你好呀,意辞。”阴郁苍白的青年双眼眯成两条月牙缝,笑嘻嘻地说道,随后又顿了顿,“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陆意辞起先嘴硬说要一起来,可等看到这么多人时还是有些不习惯,先惯常地看了一眼杭余,手被不动声色地反握住后才看向笑着等回答的青年,轻点下巴,“可以。”
和他十指相扣好像能从里面汲取出力量。
徐濉悉笑眯眯地喊着她的名字,揶揄地看着他们暗地里的互动,促狭地笑了笑,接着修长的手伸了过去,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我叫徐濉悉,是和阿杭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他这一说话,陆意辞的关注点很快转移到其他地方,阿杭?好亲密的称呼,她叫他时只叫杭余,显得好生疏。
关于他,她还是有很多不了解。
不过她还记得要和别人友好相处,又先压下去轻轻打了声招呼,“濉悉,你好。”
表情又是一本正经,从进来开始,这个一本正经的态度像是黏上了她,随时随地都不忘记摆在脸上。
松开手、往前走的陆意辞又一次忍不住去和杭余不自觉地对视一眼,随即看到对方脸上忍禁不俊的表情,眼睛蓦地变大,双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别开眼睛,小声嘟囔,“不许看我,也不许笑。”
杭余看着微显严肃的表情,微弯腰,含着笑的眼睛和她对视上,看着她恼羞成怒的表情,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发顶,笑着说:“好,但是——”他的声音压低,凑在陆意辞的耳畔轻开口,“不用那么拘束,在这你做什么都可以。”
陆意辞轻瞥了他一眼,将脸挪向前,看不出是放松下来还是怎么样,只听到一个字“哦”,然后握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连被握着的人都忍不住看她好几眼。
她倒是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地方,杭余的手一定要放在她手里才行。
陆意辞和他们打完招呼后便被带着和杭余坐在一处,而随着他们落座也起了一些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里面的人大多都是与杭余认识很久的人,他们都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友有了莫大的好奇心。
“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陆家的那个。”
“陆家的?”
“嗯,就是那个啊。”
“哪个啊?你别谜语人了,快说,快说。”
“就——先不说了,回头再说,她往这里看了。”
杨琛一个猛地闭嘴以及旁边人说的话不禁令徐濉悉看了过去,一看过去才意识到和他对视的人不是这位天降女友而是杭余,对方不是从前一脸的不近人情而是威胁地笑了笑,又慢条斯理地喊了声,“濉悉,叫我来干嘛?”
这位略显颓色的青年一怔,不过瞬间,又打起了精神,“嘿嘿,没想干什么,想把女朋友带来给你们瞧瞧,好歹都是自己人。”他揶揄起来,“要不是今天我请了大家过来,恐怕我们几个还得好久之后才会见到意辞,你可真不够意思,还拿我当兄弟吗?”
正说的欢快的徐濉悉一心调侃杭余,没注意旁边陆意辞有些不对的神色。
他说到一半,想起什么,打量了一直面无表情的陆意辞,恍然大悟般地道:“对了,你是不是陆见青的堂妹,我说怎么看你眼熟呢,我听他提起过你。”
陆意辞这才正面看向徐濉悉,慢慢地想着杭余曾经和她说过有关陆见青这个人的事,随后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而她的手却也不动声色地从杭余的手中抽出来。
时刻注视着她的杭余自然不会错过这一举动,他没有去刻意挽留,而是去分出心神去观察。
杭余被一圈人围住,有男有女,被试探性地问来问去,而抽出手的陆意辞则独自一人躲到了一边,一边啄一口手中的饮料,一边看着不停和别人说话的他。
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好友们的调侃与询问,一举一动之间极显风度,一点也不陌生地融入这个小环境中,陆意辞蓦地沮丧起来,然而她一点都无法融进去。
他的眼中幽深溢彩,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点目光是朝这过来,想让他时时刻刻想着她、念着她。
陆意辞不禁因为这想法脸红起来,眼神蓦地游移起来,还没看多久,这个处于中央位置的人就走了过来。
单手放在口袋中,高大的身躯遮盖住眼前的光亮,低头和正抬头的人目光相对,一句话也没有,眼睛仿佛已经说尽了一切。
她不自在极了,原本就正想到一些让她胡思乱想的事,旁边人的目光又太过炙热,忍受不了似的看了过去,“你不跟他们说话,看我做什么?”看着好不容易起来又热起来的氛围,陆意辞不禁疑惑发问。
杭余手指轻移,捉住她的手,看她没有拒绝,露出一个微笑,侧脸问:“你不开心?”
陆意辞被问的哑口无言,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既然情绪都被他看出来了也没必要隐藏,“嗯,我的确不开心,你知道的,我这人很容易不开心,所以没什么好关心的。”
杭余英挺的眉微皱,叹了口气,突然揽住她的腰,把她推入怀中。
陆意辞差点要撞上他的胸膛,一抬眼,两张脸同时也离得极近,她不禁想起周围还有很多人,说不定有人看见了,一愣神就听到他在愁绪满满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开心?”
她踌躇不语,光洁的下巴微缩,眼睛游移不定,“我——”莫名结巴起来,“你、就是、那个···”
“我、你为什么之前从来没——”
她吞吞吐吐说了一堆话,到最后也没能说出来,只是因为意识到这事的症结在她,只呐呐出声,“算了,没有为什么,这怪我。”
或许以前的她太忙,从来没有意识到她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占有欲。
因为他是特殊的,所以对于他的定位也格外不同。
“你这是怎么了?”杭余低垂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噗嗤笑出声,“你从来没有这样过,结结巴巴的。”
陆意辞吁勒口气,随口说道:“我就是有点不舒服,这里太闷了,你不要再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