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茨想问艾芙会不会怀念之前的生活,转念一想觉得这个问题唐突又愚蠢,他不是很热络的性格,脑子一热便留下来吃早餐,反而把场面弄得更加尴尬。

    但亚拉妮丝已经开始做早餐,他现在离去又未免太过唐突。

    “希洛先生,您能不能吃辣椒?我最喜欢吃辣椒了。”艾芙笑着问她,或许是朋友在身边的缘故,她比之前几次见面都开朗些,笑起来左边有个浅浅的酒窝。

    “可以。”林茨说谎了,他一点都不能吃辣。

    “亚拉妮丝很喜欢吃辣椒。”艾芙已经是放松的状态,与他也逐渐熟悉,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拘谨。

    亚拉妮丝端上早餐,土精灵的食物重辣,林茨光是看着那洒满辣椒粉的煎蛋便一阵胃痛。

    早餐的气氛沉默而诡异,空气仿佛要凝结,林茨从未如此狼狈,他来犬斑湾不仅是为了送画,他还要调查一件更重要的事,意识到自己再吃下去连走出这间公寓都是问题,他只得放下刀叉匆匆离去。

    林茨走后气氛明显活跃不少,亚拉妮丝瞪着艾芙,“他又来干嘛?”

    “他把妈妈的画送给我了。”艾芙示意她转头。

    亚拉妮丝这才注意到后面有一幅油画,她也欣赏不来画作,但明亮的颜色确实好看,怀疑的眼神在艾芙身上流转,“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好像有。”艾芙不太确定,她长到这么大从未喜欢过谁,她的脑袋里只有吃喝玩乐与音乐,拥有与美艳外表极为不符的满分钝感力。

    亚拉妮丝满脸担忧,“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

    依旧有不少贵族以饲养人鱼为乐,她是真的担心艾芙。

    “不会的啦。”艾芙也不敢和人类走得太近,当年有霍尔曼老爸保护她,现在她只剩一人,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饭后艾芙站在椅子上把画好,看着画上熟悉的玫瑰海域,眼睛弯弯:“我们的房子也有太阳了。”

    二人站在狭窄的客厅里看了会儿画便匆匆上班去了。

    白星王国占地极广,交通也极其便捷,国家的交通枢纽归由希洛家族管理,希洛家族有晨暮大陆最强悍的法师组织,在法师们的运转下,大部分火车已经超越人类认知中的速度了。

    不知道林茨会不会魔法?艾芙这么想着,登上了火车。

    到达首都苏摩只需要半小时,再乘坐公共马车就能到达乐团,公共马车分男女座,有固定路线,随叫随停,艾芙一般在距离剧院五百米的位置停下再飞奔进剧院。

    长星剧院前身是长星王室的专属剧院,长星王朝倒台后便被希洛家族改造为国家级的大剧院,只要有钱谁都能来看,然而一般有钱的都是贵族,所以依旧算贵族专属。

    艾芙进门后直奔排练厅,她的琴一般放在自己的琴房里面,今天乐团从开始彩排,艾芙找好自己的位置,排练厅里的灯光很亮,所有弦乐都在调音,像雨水淋在身上似的喘不过气。

    序曲是梦莉妮的独白,此刻的她是个清贫却无忧无虑的花农,每天最快乐的事是闻着花香工作,唯一的烦恼也不过是花卖不出去枯萎掉就不好看了。

    欢乐的大调色彩,中提小提与长笛相互交织成歌声与鸟鸣,花香中仿佛能看见彩虹和独角兽。

    突然,指挥收手,艾芙在同一时刻拧起眉头,有人拉错了。

    “玛丽莲小姐,我建议您多多关注升降号。”指挥是个迂腐且自认高贵的中年男人,他一般会使用‘建议’‘您最好’之类的词汇,其实是命令,一旦没按照他的建议做那便会得到他的不满。

    艾芙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有话直说,奥德莉告诉她这在人类世界叫“失礼”,所以要拐弯抹角的说出来。

    能坐在埃米诺乐团中的几乎都是这个国家的佼佼者,彩排进行的还算顺利,直到里弗斯带着他的侍从过来。

    歌剧演员们也在忙碌的排练中,艾芙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空,或许是金钱与权力的力量。

    他的金发融进刷成白金色的排练厅里笑容像个纯粹的孩子,“你们排练的怎么样了?”

    希洛家族是长星剧院的最大赞助者,也是国内各个顶尖乐团的最大投资人,他以上位者的身份询问并没有什么问题。

    “很好,希洛先生。”指挥的声音谦卑柔和,“我有信心能拿出最好的表演。”

    里弗斯又问了一些问题,定定的看了会儿艾芙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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