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芙下意识捂住自己的伤口,头死命的摇,她伤在大腿,几乎贴近腿根,给他看的话要把裙子整个掀起。

    “我可以用魔法为你疗伤。”林茨语气焦急,他甚至没发现她眼中的慌张,向前进一步,压迫感更甚。

    艾芙下意识后退,腿上的刺痛传来,她忍不住双膝一软堪堪跪倒在地,林茨一把扶住她,把她放到椅子上,依旧是那副正经的模样,语气也如初见时一板一眼,听不出任何坏心思:“霍尔曼小姐,您坚强的意志令我钦佩,请允许我为您疗伤。”

    夜间的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把他身上的松针味道吹散,艾芙忍不住打个激灵,转头看了眼亚拉妮丝,随后点头,她弯腰抓住裙摆一点点往上拉。

    血液早就渗出,鲜红的颜色已经滑到小腿,把白色裤袜浸染的一塌糊涂。

    她把裙子拉到胯骨,解开连接裤袜的吊带,白色的内衬布料从裙子边缘露出一点,林茨的视线尽量只在她被纱布包住的大腿流转。

    血液从厚厚的纱布中渗出,他本想蹲下,但看见她通红的耳根时还是站起,拉了张凳子坐下,把她的腿放进怀里。

    艾芙下意识想抽回腿,他轻易抓住她的小腿,手指把皮肤按出一个凹陷的引子,“我看看,你别乱动。”

    低沉醇厚的声音往她心上钻,有魔力似的让她安心下来,她低头攥住裙摆,不敢抬头看他。

    林茨用手指揭开纱布,认真的侧脸和严肃的神情仿佛在看什么法律卷宗,有种不能亵渎的认真。

    他低头凝视着,粗糙的指尖触碰到伤口附近的皮肤时令她牙齿发酸,鲜红的血液和狰狞的伤口一点点烧空他的理智,她张了张嘴,想催他快一点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干脆低头也看着自己的伤口。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林茨抬起头,眼中映出她的影子,他们离得太近,呼吸洒在她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艾芙怔怔看着他轮廓深邃的脸,花香越发浓郁,昏黄的光线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是不是很疼?”他用手轻轻盖住伤口,掌心迸发出淡淡的蓝色光线,她的伤口正渐渐愈合。

    艾芙的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下意识点头,脸颊发烫,他的食指带着常年握笔的粗糙,淡淡的麻痒从被他触碰的伤口蔓延开来,她好像看见了玫瑰花盛开的场景。

    伤口好后用手帕擦掉腿上的血,看见他手上也沾满暗红色的痕迹,艾芙抓起他的手,粗糙的指节又陷进她柔软的掌心,海水味的手帕冲洗掉了手上的血迹。

    艾芙擦干净后收起手帕,微微低身行礼:“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不客气。”林茨重新坐回椅子上发现她的耳根还是粉红色,像他那天早上看见的脚踝。

    亚拉妮丝全程目瞪口呆,她认为自己该说些什么打断他们,可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离开花房前她转头看了眼林茨,对方正坐在桌边看着被擦干净的掌心发呆。

    脚步轻快的回到宴会厅,里弗斯的演唱已经快到尾声,他们结束后他们再上台,音乐声照旧在舞会中流淌,客人们的言谈间多了对国家安定的信心与赞赏,乐队成员能拿到丰厚的奖金与名声,艾芙的腿完全康复,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圆满。

    舞会结束,艾芙和亚拉妮丝一出门便抱在一起,现在不光艾芙能多出一大笔工资,亚拉妮丝亦要做一段时间的‘富婆’。

    她们和温妮叫了马车来到车站,相互道别后艾芙和亚拉妮丝一直在讨论什么时候搬家。

    布里克斯路228号的房子很好,但迷信的土精灵认为那里不太吉利,一切还需商议。

    回到犬斑湾熟悉的潮湿的家中,奥德莉早就端着酒杯等候她们,只不过她手中的不是红酒而是血浆。

    “最吵得那个,怎么样了?”她冲艾芙微微扬了下下巴。

    艾芙轻哼一声,唰一下把裙子掀到肚子,满脸喜色,“伤口全好了!林茨用魔法帮我治好的!”

    奥德莉放下酒杯,她能闻到上面残留的艾芙的血的味道和一丝松针夹杂着橙子花的味道。

    有种所有物被其他人占领的不悦感,她忍不住露出森森尖牙,很想在艾芙腿上咬一口。

    “干嘛!干嘛!”艾芙连忙放下裙子,“别又给我咬伤了。”

    “不,说认真的。”亚拉妮丝打算她的话,“你对林茨有什么感觉吗?”

    “他好帅。”艾芙双手捧住脸,“而且认真又可靠。”

    “这是?”奥德莉看向亚拉妮丝。

    “林茨治好的。”亚拉妮丝回道,“你和他没可能,现实一点。”

    阶级和种族两座大山怎样都跨不过去。

    “想想还不行吗?想又不犯法。”艾芙不以为然,“我有分寸。”

    亚拉妮丝立马激动地揪住她的领子,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你之前也这么说!结果呢!”

    “好吵!好吵!”艾芙缩起脖子,耳朵被震得又麻又痒,她用小指掏耳朵,嗫嚅道,“林茨又不会绑架我。”

    “总之!你这次要听我们的!绝对不要和林茨扯上什么奇怪的关系!”

    “好嘛。”艾芙本来也没打算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以后她依旧是小小的乐团成员,林茨是高高在上的部长大人,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希洛家城堡,林茨回到家后依旧不忘工作,安娜还在审问中,侍从将已经问出的一些证词交给他。

    林茨知道黑街有间很有名的赌场,不光做赌博的生意,还有黑市与人口贩卖,但他没想到赌场的老板是名女性,甚至是名女人鱼。

    想到艾芙的亲生父亲,林茨不禁疑惑,难道开赌场也算是人鱼的某种天赋吗?

    “小叔叔。”里弗斯敲了敲书房门,直接推门而入,金发在灯光下跳跃,“小艾芙走的时候很开心呢,跳着离开的,您把她的腿都治好了吗?”

    “是。”林茨回道。

    向来笑容不离脸的里弗斯终于露出一丝震惊的模样,“是置换魔法吗?除了置换魔法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彻底治愈。”

    “是。”林茨并没有掩饰的欲望。

    “这样会把她的痛苦转移到您身上……小艾芙对您这么重要吗?”里弗斯的语气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认真。

    林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转移话题道:“最新的法案你看了吗?”

    “还没,待会儿马上去看。”里弗斯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撑着脸颊,动作有些随意,“罗曼的女佣说小艾芙的伤口在大腿深处。”

    他的笑容带着恶劣的试探,“小艾芙的腿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林茨动作顿住,绿色眼睛看向同样拥有绿色眼睛的侄子,“你该去工作了。”

    里弗斯没有拒绝,微微躬身与他告别,书房门关上后他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说:“这么生气啊?还装的完全不在意呢。”

    他走到自己的办公书房,看着满桌的文件忍不住叹气,本来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为什么要去得罪小叔叔?

    林茨处理完自己的工作后便去查看里弗斯的工作,见他还在埋头苦干心情依旧有种火烧的愤怒,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敲响书房门,直接走进去,亲自盯着他签署了几份文件才说:“今天到此为止,休息吧。”

    “终于……!”里弗斯趴在桌面上,发尾跳进墨水瓶中,林茨替他拿出,金色的头发沾上了一点黑。

    “你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林茨毫不留情面,“撑起家族光靠这些远远不够。”

    “是。”里弗斯懒懒回道,在心里补充一句:以后一定不说小艾芙的坏话了。

    “早点休息。”林茨帮他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已经有些困意。

    夜里,林茨梦见艾芙了。

    艾芙笑着解开腿上的扣子,裤袜的吊带陷进软滑的肉中,粉红色的指关节抵着大腿滑行,留下一条同样粉色的印记。

    他在上面留下手的形状,迫切想要看清全貌,灯光顷刻填满房间,洒在她脖子侧边的鳞片,像星星似的一闪一闪,却又看不清全貌,只能依稀看见个影子。

    因为没有看过她的鳞片,所以现在看不清她的脖子。

    这个印象一闪而过,她身上有海洋的味道,温暖的海风吹出她纤细的腰身,腰上的肉与脚一样白,按上去也像脚一样泛着粉。

    他伸手,她没有说不行,手指可以,嘴唇也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声音像太阳下的海水,他的床上长出无数七彩色的珊瑚与水草。

    艾芙说话时嘴唇微微嘟起,像养在鱼缸里的接吻鱼,腿关节弯曲折叠的褶皱像孔雀鱼的尾巴,他突然想到还从来没见过艾芙的尾巴。

    “看着我。”漂亮清澈的眼睛半张着夺走他的思绪,软软的语调就在耳畔响起,她纠缠他,深蓝色的眼像波浪那样轻轻荡漾,声音也像海底的七彩泡沫那样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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