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口的一个显眼摊位上，来了一张新面孔。
小姑娘身板瘦小，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似的，但通身打扮干净利落，双眸明亮，充满干劲，像个摆摊老手似的。
“当当当！”
辛月笙敲响借来的锣鼓，吸引了众人注意力之后，便卖力吆喝起来。
“各位走过路过别错过！新鲜出炉的黄米凉糕，软糯香甜，清爽可口，尤其适合老人小孩！”
她嗓音清亮，音色动听，还真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东市场多的是老人家带孙子孙女来逛的，听到辛月笙的吆喝，顿时来了兴趣。
“小姑娘，你这卖的是什么？”
摊位前来了个头发花白的奶奶。
辛月笙见到有人感兴趣，立刻掀开了笼屉的盖子。
“奶奶，卖的是我自家做的凉糕，一直用深井水冰着呢，凉凉甜甜的，最适合现在这种天气吃！”
孙奶奶看了看凉糕，表面黄澄澄亮晶晶的，看着确实不错。
可惜她不是为自己买的，因而面色有几分纠结。
“我小孙子这几天闹热，吃不下东西，也不知道你这凉糕行不行啊……”
辛月笙见状，立刻切下了一块，又涂上了一层糖桂花，递给了孙奶奶。
“奶奶，行不行您直接拿回去给弟弟尝尝，要是喜欢，再来买也行。”
孙奶奶有点意外，除了便宜水果之外，她还从没有在东市场拿到过试吃的东西呢。
“行，那我先拿回去给他尝尝。”
老人家拿着试吃的凉糕走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傅未沉在心里已经猜到了结局。
估计来白占个便宜，试吃完也不会再回来了。
赚钱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她想得那么容易。
傅未沉天生悲观，总是爱往最坏的那一面想。
反而辛月笙，还是那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接着敲锣，接着吆喝。
有人过来问了问价格，“小姑娘，你这凉糕怎么卖啊？”
“一块钱一块，阿姨。”
“豁，你这价也太高了。”妇人摇了摇头，直接离开了。
眼看太阳一点点升起来，辛月笙还是没有开张，小傅未沉心里多了些沉甸甸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盯着辛月笙的背影，她仍然在卖力吆喝，但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就会露出疲态了。
凉糕下面是蒸好的糯米，虽然有井水冰着，但太阳一出来气温一高，就彻底卖不成了。
辛月笙自己心里也有点着急，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浅浅沁出来的汗。
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辛月笙低头一看，是傅未沉。
他递上一张老旧的手帕，偏偏又将脸扭过去不看她。
小孩脸微微红，像是在闹别扭。
辛月笙的心顿时就又充满了能量，她接过，“谢谢小沉。你别担心，我一定能卖出去的！”
上一世，她的黄米凉糕可是卖成了锦川镇的特产，没理由这次会失败。
傅未沉听到她的豪言壮语，干脆走回到摊位后面蹲着去了。
辛月笙擦完了汗，将手帕放在口袋里收好，就在她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换种方式叫卖的时候，刚才拿走试吃糕点的孙老太太回来了。
小孩拽着奶奶的手，赶在她前头，不停地问：“奶奶，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就快到了。”
孙奶奶看见辛月笙，立刻摇着手臂呼喊道：“小姑娘，你的凉糕还有没！”
小孙子闻言，撒开奶奶的手，竟然直接跑了过去。
他跑到摊位前，先是动了动鼻子吸了吸，然后兴奋地喊道：“就是这个味！”
孙奶奶跟着也小跑了过来，先掏出了五块钱。
“小姑娘，给我来五块钱的。你这点心做的真不错，我这小孙子刚才还在家里撒泼打滚嫌天热，早饭也不吃，吃了你这凉糕，立刻就从地上起来了，说还要吃！”
小孙子抬起脸，不服气地说道：“她这个糕又软又香的，我还想吃！”
“行行行，给你买。”孙奶奶一脸的宠溺。
辛月笙接过钱，麻利地打开笼屉切出一大块，用一次性餐盒装上，又淋了一大勺糖桂花，笑眯眯地递给了小孙子。
小孩急得直接上手去抓，被奶奶打了一下之后这才停了手。
“回家再吃。”孙奶奶教训道。
“哦。”小孩虽然答应了，但眼睛一直留在凉糕上，像是生怕它化了似的。
一老一少开心满意地走了，辛月笙将那张五块钱也郑重地收进口袋里。
孙老太太家的孙子是附近有名的小霸王，人又调皮嘴也刁，这小丫头卖的凉糕竟然能让他从家里跑出来买，难道真有那么好吃？
孙奶奶家隔壁的婶子忍不住走到辛月笙面前，“给我也切一块，我带回去给家里小孩尝尝。”
“好嘞。”辛月笙接过钱，切好糕递了回去。
有了这最初的两个顾客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围到辛月笙的小摊子附近来。
众人从没见过那样的凉糕，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新奇。
“这卖得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瞧着像糯米做的。哟，里面好像还有葡萄干呢，这蜂蜜糖桂花的浇汁看着也不错。”
“要不是有点贵，我真想买点尝尝味道。”
有贪吃的小朋友看着直咽口水，摇了摇家长的衣袖。“我想吃……”
别说小朋友了，就是家长们看久了也有点心痒。
“小姑娘，切一块吧！”
虽说一元钱一块是有点贵，但是糕点这东西本身就不是便宜东西。
再加上她用的原材料品质都不错，光是成本估计都不少呢。
花一块钱尝尝鲜，也是可以试试的嘛！
有了第一个想尝的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给我也来一块吧！”
“家里老人牙口不好，你这东西看着软和，我也要一块！”
“小姑娘，半块卖不卖啊？”
“别挤别挤，我还没买呢！”
……
面对热情的食客们，辛月笙忙得差点冒烟。
“大家别急，都有都有。”
她腾出手在傅未沉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沉，帮姐姐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