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

    胡惟庸眼色十分复杂的坐在椅子上。

    而陈宁痛哭流涕的跪在了胡惟庸面前抱着他的腿,央求道:“大人,你一定要救我啊!”

    血书已经落到了刘伯温的手里。

    证人等陈宁反应过来时,看到的是刘伯温的护卫。

    他下意识的人文证人已经落在了刘伯温的手中,心都凉了半截。

    如今证人,证据,全都齐了,陈宁觉得自己这次死定了,能救自己的只有胡惟庸。

    胡惟庸面无表情,十分嫌弃,怒骂道。

    “废物,废物,没一件事办的好。

    叫你杀个杨宪,你倒好,留下证人和证据。

    让你盯住刘伯温,你竟然动死士抢。

    你说你是不是蠢,他刘伯温好歹也是浙东党的党首。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在别人府门前动手抢,你能抢得过?

    你就不会晚上派个贼偷过来么,非要抢?真是没脑子,没一件事能办得好。”

    陈宁听着冷汗层层,胡惟庸越说越气,一脚将陈宁踹倒在了地上。

    陈宁猝不及防被踹倒,非但不敢有半句怨言,反而将头磕的咚咚直响。

    “我是废物,我是废物,还请大人救命,念在我多年跟随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救救下属吧!”

    这骂也骂了,胡惟庸冷静了些,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对方有了血书和证人,按照常理陈宁是必死无疑了,想救是相当的困难,但用陈宁换掉了杨宪,来个一换一,其实不亏。

    但陈宁派死士引起朱元璋的调查,这事情就不一样了,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可是杨宪的老熟人,

    一旦陈宁落在了他的手里,这点事怕是都要抖出来,再加上没人知道那血书的内容,搞不好能把自己拉下马。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陈宁永远的闭嘴。

    只是节骨眼上如果杀了陈宁,这不是不将圣上放在眼里?而且说不定落下的把柄更多。

    一时间,胡惟庸左右为难了起来。

    正在这时。

    门外管家敲响了门,胡惟庸不耐烦的问道:“何事?”

    门外的管家开口说道。

    “主家,方才门外有个乞丐说自己知道胡汉三的消息,并且留下了一张纸条。”

    “胡汉三的消息?”胡惟庸和陈宁陡然一惊,赶忙说道。

    “快将纸条拿过来。”

    “是!”管家打开门,赶紧将纸条递给了胡惟庸。

    胡惟庸大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人在徐府,刘伯温言,家丑不可外扬。’

    他反复念叨了两便,脑中急速思索了起来,又问管家道:“可曾知道是什么人送的?”

    管家面色为难的说道:“是街边一随意的乞丐,要不要带他来见你?”

    “不用,下去吧!”胡惟庸摆了摆手,这乞丐只不过是个送信的,他能知道什么,

    还有这消息是真是假?究竟是什么人送的?

    一旁的陈宁听到这个消息,松了口气,显然这人就是胡汉三。

    他小声建议到:“大人,那胡汉三在徐府要不要···”说着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胡惟庸一听,满脸的惊愕,随即脸上露出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道。

    “你真是胆大包天,都想着去徐府杀人了?这事我都不敢想!

    那可是徐府,徐达在北方领兵数十万,圣上曾言徐将军乃是大明万里长城!

    要是他们府里出了半点事,都不用徐达出面,圣上都要将你全族碎尸万段给他一个交代。”

    陈宁一听,当即反应了过来,心有余悸,连连说道:“是下属一时糊涂,还请大人救命。”

    胡惟庸忽的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家丑不可外扬,指的莫非是李文忠?或许可以借李文忠的手了结此事!

    他眼睛微微眯着,转头对着陈宁说道。

    “你太糊涂了,事情闹得这么大,圣上都过问了,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话还没说完,陈宁顿时露出惊喜:“请大人救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有言在先,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救你。若是再出了岔子,你被锦衣卫抓了也别供出我来,不然你知道后果。”

    陈宁一愣,思索了片刻。

    被指认无疑是死路一条,听胡惟庸的说不定有一线生机,但也可能给他的顶锅。

    他咬了咬牙,说道:“大人请明言。”

    胡惟庸想了想问道:“那杨宪的尸体还在么?”

    陈宁道:“在大理寺保存的尚好。”

    “今日一过,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你正午时带着礼物大张旗鼓的去拜访那李文忠,让他出面督促大理寺办案。

    回来之后准备个死囚,让他自称胡汉三,让去大理寺自首指认凶手。

    就说杨宪曾唆使刘炳谏言汪广洋,事后过河拆桥将刘炳杀害。

    刘炳的家人为了报仇,买通狱卒将杨宪给杀害,总之将杨宪的死全都推到刘炳身上。”

    杨宪得势时想拉拢汪广洋,没想到汪广洋不识抬举,于是他就唆使刘炳谏言,将汪广洋从宰相打了下来,发配去了海外。

    后来,杨宪为了不落下把柄,找了个借口将刘炳弄死了,至于有没有活口,这谁也不知道。

    这事众人皆知,将这件事推到死了的刘炳身上,从动机上来看倒也是合情合理。

    而且,杨宪的血书是先写完再交给胡汉三的,也就是说血书上面不可能有凶手的名字。

    陈宁思索了起来,这也有个最大的漏洞。

    假证人,假动机,两个问题都解决了,但最麻烦的其实还是证物——血书。

    血书上有指印(指纹),只要拿着指印一对比,就知道血书是不是真的,同时也能知晓证人是不是真的。

    胡惟庸顿了顿,又说道。

    “血书始终是一个隐患,你想办法进大理寺,弄到杨宪的指印之后自己伪造一封血书。

    实在不行一把火烧了杨宪的尸体,来个毁尸灭迹,这么一来谁也无法辨认血书的真假。”

    假证人,假动机,假证物,再加上毁尸灭迹,这么一来,谁也无法证明两个证人谁是真的。

    但李善长身为宰相,胡惟庸身为太子太师,再让朱元璋外甥李文忠出面督促大理寺,这事绝对能偏向自己这边。

    这事能成!

    想至此,陈宁当即眼睛亮了,随即面色为难道。

    “大人,只是这大理寺经过昨夜的事后,如今恐怕守卫森严,怕是不好进去!”

    胡惟庸转身,一摆袖,怒道:“哼,这种事你自己想办法!还要我教你不成?”

    陈宁当即磕了几个头,不敢有半句怨言:“是,是,大人我一定会办妥。”

    胡惟庸看也不看,叮嘱道“不要再搞砸了,不然我可真救不了你了,滚吧!”

    “是,是!”陈宁又磕了两个头,满脸庆幸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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