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萧晟昀松了口气,江苓自己是医者,自然知道晕船是怎么一回事,他收回手,若有所思:“我以前似乎不晕船。”

    三年前,和九皇子等人一起在避暑行宫游湖时,他就没有晕过船,这也是他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晕船的原因。

    张太医轻车熟路开了晕船药,看着他熟稔的动作,江苓问:“同行的人里,晕船的人很多吗?”

    “有不少,”张太医手下动作不停,“臣刚刚还被定远侯世子叫去了。”

    “是乐章还是世子?”

    “是詹小公子。”

    “乐章也晕船啊,他身体情况怎么样?”

    褚峤留在京城忙浮世教后续事宜,没跟过来,关于詹乐章的情况,他详细与张太医说了,治疗已到后期,他来与不来都不要紧。

    “詹小公子除了有些不适应水上生活,其他都还好。”

    留下药方,张太医退了出去。

    江苓拿着方子,还没开始喝呢,就感觉到了嘴里的苦味。

    他抚了抚胸口,没有转移注意力的事,晕船的感觉再次涌上来,一阵一阵的难受。

    他难受,萧晟昀心中也不好受,走到他身旁坐下,将人揽进怀里:“还是很不舒服?”

    江苓趴在他怀里,恹恹点头。

    清瑶带人下去熬药了,范公公守在两人身边,随时听从吩咐。

    很快,药端了上来,和眩晕感比起来,药的味道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江苓接过碗,不用萧晟昀说,直接几大口将碗里的药喝完。

    放下药碗,萧晟昀已经拿了蜜饯喂到他嘴边。

    “好点没有?”

    江苓含着蜜饯,摇了一下头。

    “不然睡一会,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嗯,”江苓靠在男人怀里不动,“躺下也难受,陛下就这么抱着我,我眯一会。”

    闭上眼,竭力抵抗一阵一阵涌上心头的恶心感,男人宽大手掌轻拍后背,不知不觉,江苓阖上眼,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不知是不是药起了作用,还是船只行得平稳,江苓没那么难受了。

    他从男人怀里直起身体,给男人按了按肩膀:“我说不动你怎么就真的不动,我睡着了你完全可以把我抱到榻上,一直维持一个动作不变,身子不僵吗?”

    萧晟昀抚了抚他的头发:“苓儿不难受了?”

    “好多了,”江苓按了一会,男人身上的肌肉很硬,他手累了,“陛下,我们出去走走吧。”

    比起一路待在船舱里,江苓还是更喜欢看看沿途的风景。

    萧晟昀将人放下来,牵起他的手:“现在出去,会不会又晕船?”

    江苓感受了一下:“应当不会有那么难受了。”

    两人重新回到甲板上。

    清风徐徐吹来,拂过脸颊,撩起散落的发丝,江苓眯了眯眼,果然,还是待在外面舒服。

    不过,晕船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江苓只好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陛下,你说,我刚刚晕船犯恶心,像不像有宝宝了?”

    “现在苓儿倒是有心情开玩笑了。”萧晟昀淡淡道。

    “这不是想转移转移注意力吗?”江苓点了点男人胸膛,“来之前我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晕船,也没准备什么,大概要走多少天水路?”

    “快的话五天,慢的话七到十天不等,若真的难受,等到下个港口,可以下去休整一番。”萧晟昀捉

    住他作乱的手。

    “还是不了,早点到也好,说不定我多待一会就适应船上的生活了,中途下船再上船,又得重新适应。”

    江水清澈,两岸风光秀美,忽略掉晕船这一小小瑕疵,欣赏沿路风景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在船上的生活很惬意,帝王乘坐的船够大,巍峨如山,地方广阔,适应了小半天后,江苓晕船的感觉渐渐淡去。

    朝中各事交给了留在京城的官员处理,萧晟昀也难得的过了几天没有公务要忙的生活。

    感觉到自己没那么不舒服后,江苓打算去看看詹乐章的情况。

    恰好九皇子过来找他,三人便一起行动。

    “这次去江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看看安安,”江苓还记得当时和安安许下的约定,“这么久不见,安安应当长高了不少。”

    “就算我们不能过去,等到了那边,皇姐也会带人前来拜见的。”九皇子道。

    帝王每到一个地方,地方官员都要携家眷前来拜见,虽然江苓说不用中途停留,但到了该停的地方,船还是会停下来。

    南巡,也是对地方政绩的一种考察,一路上,江苓陪萧晟昀接见了不少地方官员,其中不乏有一些溜须拍马的,如果行事不出差错,萧晟昀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鱼肉百姓的迹象,便会借这一机会将人罢免,再重新任命官员。

    到了詹乐章住的船舱,远远就见詹乐章和定远侯世子离得很近,不知在做些什么。

    江苓轻咳一声,提醒他们有人来了。

    两道身影迅速分开。

    “乐章身体可有好些?”

    两人将江苓一行人迎进去,詹乐章为他们沏茶:“好多了,张太医开的晕船药效果很好,这几天我已经和往常无异了。”

    “那就好。”

    九皇子大咧咧坐下来,感叹:“乐章,世子,你们关系真好。”

    两人上船之后几乎没什么遮掩,也就九皇子这个还没心上人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要是我也有一个能这么照顾我的兄长就好了。”

    江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想让陛下这样?”

    九皇子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连连摇头:“不不不,皇兄只这么对江哥就够了,要是这么对我……”

    九皇子打了个哆嗦,忙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压惊:“我消受不起。”

    待九皇子平静下来,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他为什么会下意识拿定远侯世子和詹乐章的关系同帝后相比?

    再想两人平时的相处,他心中一突。

    这两人,要说是关系亲密的兄弟,不准确,倒不如说是关系亲近的夫夫准确,这可能吗?他们可是亲兄弟?

    九皇子越想越茫然,江苓叫了他几声,都没听到他回答,不得不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哦,”九皇子收回思绪,表情有些奇怪,见其他人都没表现出异状,下意识藏住了心中想法,“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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