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妙染仙途 >第二十八章 黔驴技穷
    少顷,就见陆云写写画画,一幅笔墨丹青大功告成,拿到自家驴儿面前,开口问道:“你看这样如何?”

    且看,陆云手中纸内一物不断游荡,只因未得了陆云允许,它也唯有在这方寸大小的纸张中打转。

    驴儿见状,依旧是点着它那颗大脑袋。

    陆云见状,心知信使有了,那就得着手写份信了。

    好在前世儿时学画时,便被要求学习书法,好掌握手腕上的力道。

    为此,从小打下的基础,他陆云也能写出一手不错的毛笔字,当即右手执笔,拿出新的纸张,洋洋洒洒挥毫起来。

    等把字迹晾干,见信已然写好,字迹还算工整,于是开口问道:“这信使和信都有了,接下来怎么办?”

    驴子见状,摇头晃脑,口中叫唤半天,结果陆云根本瞧不出此驴到底在比划什么。

    此刻,陆云暗自无奈:“唉……也怪我,妙染画道境界不够,不然用得着这般费事,直接画只孙猴子,别说他小小城隍,就是地府阎罗也能给拘来!”

    许是比划的久了,毛驴无奈,它直接用嘴咬住陆云手中两份纸张。

    见状陆云奇怪,但也随这驴子意思把纸撒开。

    再看这驴,口叼两纸,四蹄踢踏作响,拔腿狂奔一转眼便出了山坳没了踪影!

    一旁女子,迷瞪双眼,瞧着一人一驴,嘀嘀咕咕半天,也不明白眼前之人到底所为何事。

    但她也不敢妄自揣测,只能在心底暗自道了声:“仙人做事,当真是高深莫测!”

    而陆云则是从袖中抽出备用纸张,看向女子缓缓说道:“饿了吧,刚好我也想吃点东西……”

    另一处,澜川镇,此镇名为澜川,寓意海纳百川。

    名字虽说大气,却也不过是几万人的小镇。

    就见一临街铁匠铺后院处,叮叮当当声不断。

    此刻,院中架起炭炉,热火朝天!

    一老一少,光着上身汗流浃背,那年长的虎背熊腰,四肢健壮。

    身旁少年十五六岁,虽说身体还未长成,但也不难看出体格结实,是个干活的能手。

    就见,这少年郎,手中拿着火钳,夹着烧红的铁块立于牛角砧旁。

    一旁大汉,举起手中铁锤,正抡圆了一锤锤砸下。

    一个锤打下去,金铁交鸣,牛角砧上的铁块便是火星四溅!

    少年郎见状,小心开口:“爹,要不你慢点,你这一锤锤太狠,我有点怕!”

    “臭小子,你懂什么,这砸铁的手艺,讲究的就是又快又猛,你看好了!”

    说完,这人又是势大力沉的一击,看得身旁少年郎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父亲手偏了砸中他的手。

    紧接着,老铁匠再次举起铁锤,正高举过头,待要砸下之时……

    嘭!

    一声脆响,一只大黑驴,踏破院门,直冲而入!

    这一下,直惊得铁匠胸口岔了气,手中力道一个不稳,当即大叫:“儿,快躲!”

    一声巨响,一把铁锤正直愣愣丢在少年郎方才所站之处。

    且看,躲在一边的少年郎,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先前所立之地,要不是反应快,怕是这会早就脑袋开花,死得不能再死!

    再一看,罪魁祸首,是只驮有箩筐的大黑驴!

    见此情形,少年郎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手中铁钳,朝着黑驴跑去,破口大骂:“好你个畜牲,敢来这撒野,害得小爷我差点归西,看我不打死你!”

    眼看就要动手,只是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这黑驴扭头屁股对人,后蹄扬起……

    一记后蹬使出!

    这记后蹬又快又准,少年郎胸腹一痛,闷哼一声,倒飞好几米远,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起不来。

    老铁匠见状,忙去看自家孩子怎样,他这会哪有心思管什么驴,谁没事跟只畜牲呕气,要找也要找这驴背后之主。

    只见,这驴不慌不忙来到炭炉旁,脑袋一扬,将口中两张纸送入火炉。

    炭炉温度极高,可溶铁,即便陆云所绘之物,水火难侵,但也只是难侵,而非不侵。

    到了一定程度,还是架不住这溶铁雄火的炙烤,未多时所绘丹青便徐徐燃烧,化为灰烬。

    见状,毛驴心满意足,扭头看向已被扶起的少年郎。

    见他那骂骂咧咧的模样,叫唤两声,咧开大嘴笑了笑,拔腿就走。

    眼看这恶心人的驴子要逃,少年郎不顾胸腹处的疼痛,当即就追,大叫道:“别跑,小爷我要扒了你的皮!”

    观其生龙活虎的样子,看来驴子也是懂分寸的,只是让这少年吃了点皮肉之苦,并未真正用力。

    待少年郎,追出院门,朝街道瞧去,过往行人络绎不绝,唯独不见黑驴的踪影,心有不甘,牙齿咬得咯咯响。

    另一头……

    夜色阴沉,迷雾笼罩于暗影深长的幽幽小径。

    却看此路,不知方向,不明地界,浓雾四溢,举头看天,阴云遮掩凄冷的月光。

    曲折路径上,竟隐隐出现一盏白色灯笼,若隐若现,叫人瞧不真切。

    这灯笼,在路径上游荡,忽明忽暗的烛火,似挑逗般,以乍明微亮的手段瞬间捕获时隐时现的身影,叫人肌栗骨寒。

    细细一瞧,竟是支百人队伍,前头一人,身穿皂衣面白如纸,手中拎灯,另只手拿着梢棒于前方带路。

    身后还有一人,与他扮相别无二致,同是官差打扮,这人手中拽着铁链,铁链后栓着一串人,起码过百。

    这些被锁拿之人,身上衣物五颜六色,遥遥一看,便能发现,众人面上毫无血色死气沉沉。

    百来号人中,有那不甘之辈,发出咿咿呀呀的哭声,这哭声百转千回,宛如夜猫发情的曳长腔调。

    侧耳倾听,飘飘渺渺,如泣如诉,乘着寒冷的夜雾渗进每一个毛孔里。

    锁拿亡魂之人面有不耐,扭头朝身后众人大喝:“没事鬼哭狼嚎什么,告诉你们踏上这幽冥路,便不是阳世人,再咿咿呀呀没完,小心我手中棍棒!”

    前面带路的阴差见状,放慢脚步,二人并肩同行:“老许,何必发火,你我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名叫老许之人,无奈摇头:“只怪我那家中孽障,害得我心里有气,这些个亡魂吵得人心烦,实在是忍不住。”

    “噢!发生何事了?”

    “前段时日,我给在阳世不争气的败家子托梦,告诉他我的纸马坏了,要他再给我烧一匹。

    那挨千刀的不孝子,一月过去,就是没动静,等哪天他阳寿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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