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惊夜暴雪 >第22章 护她周全
    顾夕翎整个人都僵硬。

    整个场上,关心贺知澜和宋芝亭的看顾夕翎,关心贺知澜和贺骥之的还是看她,顾夕翎一时不懂局势,就被贺知澜拥着上前了。

    “小叔,宋小姐,好久不见。”

    贺知澜纹丝不提那晚的酒局,仍显贺家假意和谐。

    宋芝亭似有若无地看了顾夕翎一眼。

    贺骥之则是温和淡扫一眼顾夕翎,目光里除了审视,更多是满意的欣赏。

    可这欣赏背后的意味会是什么,顾夕翎不知道。

    她只觉冷风吹僵了身体,却越发烧烫了忐忑的心,她沉默,越发如芒在背。

    一旁是贺振威放任置之的钟丝筠笑言:“骥之,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还以为你出发了,怎么现在才到?这一看,原来是去接芝亭了啊。”

    宋芝亭按理颔首:“钟姨。”

    钟丝筠笑的得意。

    一句话点明今天钟丝筠能来,不是因为钟家,而是因为贺骥之。

    贺振威的脸色瞬间有变,那种被掐中软肋的感觉再来。

    不动声色的交锋,似乎到此为止正式开始。

    贺骥之敛眸盯着她这顺杆就往上爬的作风,轻笑了声,开口即讽刺:“大嫂果然不输,更甚当年。”

    明夸暗讽,谁不知这话里的当年是孟江漓。

    但场上宋芝亭又是孟江漓的得意门生,谁不知道他当年和孟江漓也有过关系?就算是现在,贺骥之也不过三十而立。

    豪门出身的养子,做出那种事本就毁贺家门楣,现在居然还当众拿出来说,任贺家再怎么分得轻重,都轮不到他这么胡来。

    贺振威冷声:“骥之。”

    贺骥之收回眼,淡笑了下。

    一向在公众场合有分寸的宋芝亭,也如鲠在喉地侧头看光下这男人晦暗不明的侧脸,眼底流露难忍。

    顾夕翎注意到了这一点,可当宋芝亭抬眼再看她,就又是波澜不惊的平静,甚之余,宋芝亭盯她的眼神,还有她说不出的冷漠。

    最终还是贺知澜领着顾夕翎喊了声小叔,贺骥之不置可否的淡应,矛头散去。

    顾夕翎没在他们那边多留,除了介绍贺知澜会带她在身边,其余时间都放她和颜熹微他们在一起。

    钟靖温匆匆赶来,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钟丝筠会来。

    颜熹微问他:“你真不知道?”

    钟靖温黑脸:“你说呢。”

    “那你不爽什么?又和你没关系。”颜熹微随手一块蛋糕夹进他餐盘。

    钟靖温只是觉得烦,但当着顾夕翎面又不好多说什么。

    顾夕翎挖了勺奶油,细腻化在唇齿,表现的云淡风轻,但其实她感官比谁都敏锐,甚至敏锐到全场,她的注意力只在贺知澜身上。

    颜熹微就看她这点,笑了声:“再看,你家哥哥的背都要被你看穿了。”

    “”顾夕翎不好意思收眼,低头,“我哪有。”

    颜熹微挑眉,好笑走近,“是么?”

    她比顾夕翎高,轻而易举就搭在她单薄肩膀,趁她不注意就加快语速说:“宋芝亭去找贺知澜了!”

    顾夕翎猛地抬头,颜熹微当场抓她把柄。

    颜熹微大笑,顾夕翎脸瞬间通红,跺脚都藏不住,“颜熹微!”

    颜熹微笑意更深了,本就是少笑的人,好像最近逗顾夕翎来了劲儿,一贯冷漠的颜熹微,这一秒在明光之下,明艳动人。

    不远处站在贺知澜身边的季楚岚淡淡抿了口酒,酒越涩,他看颜熹微的目光就越深迷,贺知澜稍一侧头,就察觉到了季楚岚的不对。

    贺知澜笑了一声:“怎么,这种场合也玩儿暗送秋波?”

    季楚岚回神,扫他一眼,冷嗤:“我能有你夸张?”

    “我怎么?”贺知澜一脸淡定。

    季楚岚干脆放下酒杯,戏谑:“贺知澜,不是我说,花钱哄人开心这招儿你从哪学来的?难不成,这次是真上心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贺知澜淡笑,“只是哄个孩子。”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宋芝亭听到。

    她沉默,淡挑了下眉,随即就朝贺知澜在的站位方向看,举止投足的盯人,真有几分孟江漓的风范。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宋芝亭,就是孟江漓的人。

    季楚岚一转身,就见宋芝亭的存在,无疑,他的神色也敛尽。

    却见贺知澜只是喝了口酒,冰冷的酒液缓缓滑进喉嗓,刺得喉结微滚,他棱角都变锋利。

    宋芝亭笑了笑,平和上前,“知澜,聊一聊?”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贺知澜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

    宋芝亭却像是习惯,手放下酒杯,转过身,目光精准定位和颜熹微笑眯眯温软又可爱的顾夕翎,勾唇:“如果今天我要和你聊的,是顾夕翎呢?”

    贺知澜嗤笑了声,他侧头盯她,眼底混杂不耐和冰冷,“宋芝亭,你在威胁我?”

    宋芝亭淡淡看他,丝毫不避讳季楚岚就在旁边。

    她笑说:“这么好底子,老师想要她。”

    太过直白,以至于贺知澜思考皆无,就冷眼看她,“没有可能。”

    “趁早,让她死心。”

    “那如果她终有一天一定会入圈呢?”宋芝亭轻笑,她盯着他,谈判的目光,“贺知澜,是我判断错误,还是你失去野心,老师每一步都举步维艰,但她从未失误过,她对顾夕翎的安排必然会有她的意思。”

    “而现在,南方在贺家的一切都在老师手里,你既然姓贺,与其留在京城内斗,不如直接回南方接手,何乐而不为?”

    话落,贺知澜笑了起来。

    可这笑,不达眼底,他瞳孔漆黑,里头一点温度都没,凌厉又刺人:“何乐而不为?”

    他冷笑,居高临下的傲态,“宋芝亭,跟孟江漓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有长进了,但你实在让人失望。”

    宋芝亭捏酒杯的动作一僵,脸色骤沉。

    “你什么意思?”她皱眉。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么?”贺知澜逼近她,据于矜贵,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讽刺,“孟江漓要这么有本事,怎么到现在还冷眼旁观你和贺骥之?”

    一句致命,贺骥之三个字,就让宋芝亭气势终于消无。

    她捏酒杯的指尖都发白,这一秒的贺知澜,才是真正似曾相识的刻薄。

    原来这些天来,她所听说的,所打听的,全是假象,她所认识的贺知澜,生来骨子里就是冰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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