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秋穗她,她不好了,刚刚她喊渴,便从小厨房送了碗茶给她,她喝了后就腹痛不已”
“糟了,”云华连忙携王江篱跑向后院的柴房,边跑边对王江篱说,“秋穗怕是中毒了。”
“咦?你怎么知道?”王江篱奇道。
“我放秋穗在绮华阁安好的消息出去,就料到萧姨娘会对秋穗下手。
但想着你在,总能防备,还能在秋穗面前揭发萧姨娘的歹毒用心。
却未想到她下手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和你商量,秋穗就被害了。现在怕是需要你出手解毒了。”
王江篱了然,加快了步伐:
“没事,一般毒药发作到死亡有一段时间呢,刚刚春桃说秋穗开始腹痛,应该来得及。”
到了柴房,只见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丫鬟仆妇。
秋穗已经痛到力竭,只紧闭着双眼瘫软地靠在柴垛上,苍白的嘴唇裂开,嘴角渗出血迹,被汗浸湿了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上。
夏荷拨开人群,将云华和王江篱让进了柴房。
王江篱和云华一左一右,拿起秋穗的手腕为其诊脉,片刻后,她们抬头,一起说道:“是断肠草!”
王江篱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点点头道:“师妹医术了得。”
说罢王江篱站起身来,对周围的仆妇说道:
“快去厨房的灶台上抓碳灰和进碱水里,准备一大桶,尽快送进来。”
又对旁边的冬雪说道:“你去准备绿豆、金银花和甘草,大火急煎后送来,不用完全煮熟。”
仆妇们和冬雪纷纷领命而去。
云华却叫住了她们:
“这些都不需要李氏沾手,把她叫到绮华阁正厅候着,母亲和我等下有话问她。”
云华对王江篱十分放心,便留冬雪和夏荷在柴房。
自己则带着春桃,回绮华院正厅审问李氏。
和着碳灰的碱水很快就到了。
王江篱撸起袖子,掰开秋穗疼到紧咬的牙关,用大碗从桶里舀了碱水,一股脑的灌了进去。
秋穗先呛了两口,紧接着就开始呕吐,周围的人纷纷皱着眉退后了好几步。
王江篱却像没事人一样,使劲拍着秋穗后背,让她吐得更彻底些。
等秋穗吐得差不多了,王江篱就又舀一大碗的水强迫她喝进去继续呕吐。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秋穗只能将碱水原封不动地吐出来了,王江篱才罢手。
王江篱看了看周围,皱着眉说:
“这里环境太差了,她吐得到处都是,来几个人打扫,并给她换衣服吧,然后送到房间里解毒。”
“这”旁边一个胖胖的仆妇犹豫地说道:
“秋穗是夫人小姐明令看管的,打扫卫生的事,奴婢们马上就做,只是这送到房间,怕是不好办。”
“哎呀,怎么这么迂腐,”王江篱翻了个白眼:
“人命关天,你们小姐也会同意的,大不了你们还看着她,解毒后再给她送回来。”
说罢她指挥夏荷和冬雪将秋穗架起来,送到了秋穗原本在绮华阁的房间。
待换好干爽的衣服后,把秋穗平放在床铺上,王江篱开始施针灸,并配合熬好的解毒汤给秋穗解毒。
她面部和脖子上淡黑的毒斑渐渐淡化,散去,但人还是昏迷不醒。
王江篱用衣袖拭了一下头上的汗:“好了,你们看好她,可不要再让她中毒了。”
“好的好的。”夏荷手持早就准备好的探毒银针连连点头:
“多亏有了医圣啊,不然还不知怎样呢。”
王江篱笑着拍拍夏荷的肩膀:
“好说好说,我说你们小姐医术也不错,断肠草不是无药可治的奇毒,我不在这里的话,秋穗也不会死~”
冬雪在旁迷惑地问夏荷道:“小姐什么时候学医术的?”
夏荷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两个人一起疑惑地面面相觑。
王江篱暗自想道:看这样子,小师妹这些技能怕是在异世学的。
但她行事思想看起来就是古代人,没啥特殊的,不像自己和国师是穿越的,莫非是小说里看到的重生的吧?
想到这里,王江篱身上浮出鸡皮疙瘩。
她开始仔细回忆和云华相处的细节:代表死亡的彼岸花钿,欲言又止的神情,一个人发呆时落寞又暗含恨意的眼神,小小年纪缜密的心思王江篱越想越像。
想到这里,王江篱迈开脚步向绮华院正厅走去:
这重生一般都是带着深仇大恨的,会是谁呢?看来得多待几天好好问一下云华。
绮华阁正厅。
李氏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绿豆般的小眼睛不停地左右转着。
“李氏,你可知罪?”云华扶着风若瑶从卧房走出来,坐在正厅中央檀木条案旁的主位上问道。
“老奴不知。”李氏颤颤巍巍地说道。
云华轻笑了一下,缓缓说道:
“不知道没关系,我来提醒你一下,之前的咱们先不论,单说今天,萧菲院的嫣铃来了一趟,秋穗的茶水是谁准备的?”
李氏的额头冒出了汗:“老奴没见过嫣铃,秋穗的茶水也不是老奴准备的。”
“是,人可以偷偷见,东西也可以偷偷放,但是东西却跑不了,毕竟,断肠草药粉还是值点钱的。”云华将从李氏房间里搜的毒药包扔在李氏的面前。
李氏瞄了一眼药包的包装,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将药全部丢掉,只是一时起了贪心就被抓了个现行。
她猛地开始磕头:“小姐饶命,夫人饶命啊!老奴一时糊涂,才做这糊涂事啊!”
“怕不是一时糊涂吧。”云华见她认得干脆,倒不是个难缠之人,索性把以前的事情也摊了牌:
“我再帮你回忆回忆,近到我日日喝的汤药里的杜衡,远到我出事那天的小白狗。”
李氏大惊,她为萧姨娘所做之事统共只有这些,却一件不拉地被云华点出。
但这李氏哪里敢认,只摇头道:“冤枉啊,老奴不知小姐在说什么!”
“不知我在说什么还喊冤枉?”云华嗤笑道,“看来李妈妈不见棺材不落泪哪。”
云华扬起素手拍了拍,便有丫鬟进来带了一个蓝布碎花的小包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