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和顾夕昭提起妖丹的事情，而是道：“夕昭，该让你朋友下炼妖池了。”
“下去就下去，炎阳师叔，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朋友不是妖怪。”顾夕昭一脸傲然。
她拍了拍卫云初的肩膀，鼓励道：“卫云初，你别怕，有我在，旁人奈何不了你。你尽管放心下去吧。”
“顾夕昭，记住一个时辰，多一刻都不行。记得拉我啊……”
卫云初说完，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将脚探进满是符咒的深坑内。
顾夕昭却从她身后推了她一把。
“你是人，别怕！”
“啊……”卫云初轻呼了一声，顺着脚下的石坡，滑入了炼妖池中。
她双手撑在写满符咒的坑底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手上火辣辣的疼，抬眼望去，四周似乎被一张紧密的血网给包围了。
耳边传来陌生的念经声，头痛欲裂。
卫云初双手捂住耳朵，牙齿紧紧咬着，努力地克制住脸上痛苦的表情。
力气在流失，皮肉下的血管涌动，血液汇集在心脏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
不会吧，不会吧，她真的是妖？
卫云初倒吸一口冷气，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的灵力，尽量减轻疼痛。
时间不断流逝，旁边的两只小妖怪化成了污泥，留下两颗红色的妖丹。
炎阳和顾夕昭似乎又争论起了什么，卫云初却听不清他们具体的话语。
后来，她只听见顾夕昭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卫云初你只要再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带你出来。”
卫云初咬紧牙，不敢回答，只害怕自己一松口，就会发出痛苦的嘶吼。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四处流窜，疼痛一阵胜过一阵。
热汗顺着额头滚落，整个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到了最后，涨大的心脏，一寸寸地破开胸膛，让她近乎窒息。
也是那个时候，她红着眼睛，模糊地看到胸口掉出一块心形的木块。
僵硬的身体，也快要撑不住了。
难道，她就要在顾夕昭的眼前，证实炎阳的话了吗？
她会化成一堆污泥？
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中传来几名纯阳宫弟子的惨叫声。
紧接着，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了。
“哟，不是给我留信来纯阳宫做客吗？我看你怎么是来受罪的？呵呵……”
蕊清阴阳怪气的话，让顾夕昭的脸色有些难看。
“炎阳师叔，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去把人带上来。”
顾夕昭飞身来到卫云初的身侧，将人提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炎阳大声道：“夕昭，睁大眼睛看看她身下是什么东西！”
顾夕昭带着人，依旧朝炼妖池上飞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坑面上。
卫云初刚刚待过的坑面上，还留有心形的木块。
顾夕昭瞳孔猛缩，提着卫云初的右手微微颤抖着。
“怎么会？”她喃喃道，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可是，即便知道卫云初是妖，她也未将人扔下。
离开炼妖池后，身上暴动的灵气渐渐平息，疼痛逐渐减轻。
卫云初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
她对放下她的人道：“顾夕昭，我是人。以后有机会，我会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你。”
纯阳宫的修士从四面八方，合拢过来，阵仗不小。
卫云初低着头，整个人恹恹的，看起来有几分虚弱。
炎阳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抬头望向半空中的蕊清，眼中满是阴鸷。
蕊清“啧”了一声，嫌弃地看着炎阳：“炎阳真人，你一个长辈，居然对我玄灵宗的小弟子动手，传出去丢不丢人？”
“你们玄灵宗招收妖孽，与魔族勾结。有我帮忙清理门户，那是一大幸事。”
炎阳挥了挥长袍，周围的弟子飞上半空，将蕊清给团团围住。
纯阳宫的弟子好战，若是动起手来，蕊清的处境会变得很艰难。
卫云初偷偷后退了两步。
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她纤细的手指摸索着腰间的玉佩，然后将上面的角弓给抠了下来。
炎阳张嘴，正要命令众人攻击蕊清，耳边却传来破风之声，一支利箭穿透他后背的衣裳，刺入他的皮肉当中。
后背并未传来疼痛感，心脏却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惊喜吗？意外吗？”身后传来俏皮的声音。
卫云初一手拿着角弓，一手叉腰，感觉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炎阳慢慢地转过身，一脸怒容：“找死！”
他合拢的双手，在拉开之时，幻化出了一把雕刻着火龙的长剑。
卫云初却在这个时候，慢悠悠地问道：“杀了掌门，陷害顾君修，你就一点儿不愧疚吗？”
随着卫云初的话语，炎阳脑海中闪过自己作恶的画面。
“你胡说什么！”他怒喝一声，朝卫云初挥剑。
“叮”的一声响，一把秀气的长剑与他锋利的剑刃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