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叫喊出声,潘猛伸出咸猪手一把捂住了安歌的嘴,他娘同他说过了,今天就得在这里把事情办了,才能叫这丫鬟吃到苦头!
可没等他高兴,后脑勺突然挨了一铲子,潘猛只觉浑身一颤,眼冒金星,他愣愣的转过头想要看清偷袭的人,可没等看清,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安歌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向救自己的人,竟然是曾经有过过节的温春。
温春一身下等丫鬟的打扮,手里握着铁铲,因紧张额间都沁着细细的汗珠,她深吸了口气对安歌说道:“你没事吧?”
安歌整理好衣服,看见温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真没想到你会救我。”
“今日不管在这里的是谁,我都会救。”温春冷哼一声,她平复了心情道:“一个女孩家清白无辜被玷污,这是要绝人的路,倒是你,不长心,一个一等丫鬟被人骗到这里来了。”
安歌低了头,轻声道:“谢谢。”
她是真的没想到,温春会来救她。
“甭说这么多了,去叫人!这潘猛是温菊的儿子,他敢在府里这样做,怕是没少受他娘的指示。”
安歌点头,立刻回去叫人过来。
安歌回去便去找了大少奶奶,还没等大少奶奶带着她来讨公道,便听到府里的下人说,温长秋把温菊和潘猛打的连命都快没了。
程月皎与安歌对视一眼,道:“他怎好好的为你出头?”
安歌心知肚明,别开了眼神道:“大少奶奶,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
程月皎点头应道:“我也不能见血腥,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情回头告诉我。”
安歌点点头,转身朝着外院小跑过去。
到了地方,场面已经被收拾好了,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外,潘猛和温菊早已不见踪影。
只见温长秋立于院中,背影挺立的很直,他青色衣衫的袖口处留了些许淡红色,紧握的拳头用力到仿佛连青筋都能看见。
全场肃静,压根没人敢说话,丫鬟小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宓姨娘蓄着满眼的泪水站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直到她在人群中看见了安歌,眼神是一瞬间转为敌意。
似乎是察觉到安歌的存在,温长秋转过了身,只见他冰冷的眼眸里仿佛没有任何的焦距,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无形的压力,薄厚适中的唇瓣紧紧抿着,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极为愤怒。
安歌也是头一次瞧见他这副模样,不免不敢上前,只站在原处呆呆看他。
温长秋倒是先走了过来,他一步一步停在了安歌面前,低头看她,问道:“可伤到你哪里了?”
安歌摇了摇头,道:“谢谢大爷为我主持公道。”
温长秋将她细细看了一遍,确保人没有事,这才缓和了些心情,转身对众人道:“在我们温府还敢有人能做出这种腌臜事情来,若是再有下一次,不管后面指使的人是谁,一并打发卖了去!”
他说完这句话,安歌能看到不远处没敢跟过来的宓姨娘浑身一抖,安歌这下就明白了,她就说潘猛和温菊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有宓姨娘在后面撑腰。
安歌突然后退一步,大声的说道:“我也替大少奶奶谢谢大爷,知道咱们大少奶奶见不得血腥晦气。”
她这样说旁的人都明白了,这是大爷在为大少奶奶出头呢!
温长秋可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为了安歌出气的,听到安歌差点被玷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坐不住,恨不得扑过去把那该死的登徒子扒皮拆骨,这才第一时间叫人捆了潘猛打了鞭子,这潘猛看上去五大三粗,被打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温长秋一听这背后一环套一环,更是气不过。
不过这小丫鬟还说什么是为了程月皎,他是为了程月皎吗?
可安歌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往后退一步道:“我这就回去同大少奶奶说。”
说完,她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温长秋看着她的背影想喊一声,可奈何安歌跑的太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宓姨娘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不敢说话,这些年来她不是没见过温长秋生气,可头一次见他气成这副模样,见温长秋回头,她又抖了抖。
“念你为我怀过孩子,这次的事情我不告诉爹娘,从今往后,你且待在你院子里不许出来。”
温长秋冷了语气,宓姨娘听的又是心痛又是难过,她眼底又蓄满了眼泪,委屈的说道:“大爷还说不在意那丫鬟……”
“这些容不得你多嘴。”
温长秋打断她的话。
宓姨娘暗自咬牙,可她此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眼下看温长秋是对那丫鬟上心了,虽然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可真来了,她的心里宛如刀割般难受。
“好,大爷,宓儿听你的,宓儿会一直在院子里等你,只要大爷不忘记宓儿,宓儿这一辈子就知足了。”
温长秋听着她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更是烦躁,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
安歌回到院子里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同程月皎说了,她这下可不好隐瞒,站在程月皎面前将温长秋同她说的那些话全都说了出来。
“大少奶奶放心,我对大少爷没有任何想法。”
程月皎笑了笑,道:“我当什么事情呢?你这样的丫鬟我也喜欢,他喜欢你,也不是什么大事。”
安歌有些尴尬,程月皎和温长秋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自己自然要顾着一些,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古代,他们虽不在意,可放到安歌这里,倒像是招惹上出轨男一般。
“不过长秋他虽过了及冠之年,其实心智还是同个小孩子一般,有的时候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新奇’,等会儿他来,我同他问问。”
安歌有些诧异,问道:“大少奶奶因为这事请了大爷来?”
“我是没请,可我觉得,他会来。”程月皎冲她眨了眨眼,随即又板起脸来正色道:“这次的事情宓姨娘怕是在后面做了不少的手脚,整个温府里也就她操着这份心,在随我回娘家之前,你在府里多注意些。”
安歌点点头,又见萍萍小跑进来通报,说大爷来了。
程月皎冲安歌使了个眼色,笑道:“你今天受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