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扯过浴巾，将人在怀里转了个圈，用浴巾裹住。
幸好地上没有泡沫，沈琰站得又稳，不然今晚两人都得摔一个跟头。
察觉到他害羞，沈琰顿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有事没？”
段垚觉得自己脸上烫得厉害，说起话来毫无里头：“鞋……”
“鞋？”沈琰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双拖鞋：“这个？”
段垚神经紧绷，刚才他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
沈琰捡完拖鞋回来就看见他紧紧抓住浴巾，眼神心虚地乱瞟。
他的头发被水浸湿，软趴趴地贴在头上，白日里嚣张桀骜到恨不得怼遍天下的少年此刻因为这突发事件变得有些懵，在这个说是小意外面前手足无措。对方眼睫低垂，想看他却又不太敢看他的样子，莫名的可爱。
这反差实在太大。
沈琰一怔，想起自己刚进来时看到的场景，撅着的屁股，两条腿笔直修长，白得晃眼。意识到背后有人时立刻红透的皮肤，在灯光下有些透明。
他头一次知道，居然真的有人害羞的时候，全身都能红透，速度还这样快。
怪可爱的。
段垚耳根子还在发红，原本莹白的肩上也红透了，上面还有未干的水渍，珍珠一样滑落，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
男生有些懊恼丧气地噘着嘴，看起来有点……委屈？
沈琰喉咙上下滚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拿起自己的浴巾系在身上，挡住重要部位。
对方顿时自然多了。
外头更衣室的人差不多要进来了，沈琰偏头扶了下额，嗓音莫名的哑：“穿好鞋在这儿等我。”
段垚张了张嘴，没说话。
等人出去了，他才蹲下来揉自己刚才扭到的脚踝。
我靠，最近水逆是吧？
他扯着浴巾慢吞吞地挪到旁边的池子坐下，在那发呆。
没过一会儿沈琰就回来了，对方已经穿好了衣服，手里还拎着他的。
段垚接过衣服时有些懵：“你怎么打开柜子的？”
他该不会把柜门撬了吧？
“门都没锁，你说我怎么打开的。”
段垚有些心虚的哦了一声：“…这样啊。”
沈琰低头看了眼他的脚，“扭到了？”
他正想说话，就听见沈琰又说：“那群人被我打发走了，把衣服穿上跟我去医务室。”
说完，便往外走：“外面等你。”
“……”
段垚那句不用了便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他出去时，沈琰正倚在淋浴室门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垚咳嗽一声。
沈琰回神，将他上下瞧了一眼：“用不用我扶？”
“不用，我自己可——”他话还没说完，腰际就搭上一只手。段垚另一只手被沈琰牵着绕过他的后颈，搭在肩上。
“不要逞强。”
搭在他腰上那只手拳头虚握，没真的碰到他腰。
这让段垚的不适感降低了许多。
不是，沈琰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明明之前罚他做一百个俯卧撑都不带眨眼的。
他刚觉得这人转性了，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对方说：“别到时候伤情加重耽误明天训练。”
段垚：“……”
是他想多了。
沈琰把段垚往自己身上揽了揽，两人贴近的瞬间，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横冲直撞地冲进鼻间，夹着少许沐浴过后的清香。
真瘦。
那股刚下去的感觉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沈琰垂眸看了男生一眼，低声道：“可以靠着我。”
医务室老师跟沈琰熟，段垚见他轻车熟路的找钥匙开门的动作，忍不住揶揄：“你以前经常打架？”
沈琰看了他一眼。
段垚问：“看我干什么。”
沈琰动作利落地开了门：“看你怎么不把嘴也给摔了。”
段垚：“……”
医务室不算大，但五脏俱全。沈琰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转头去柜子那边找东西。
他对这医务室真挺熟悉的，以前怕不是没少来。
很快沈琰便带着一堆瓶瓶罐罐回来，将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药都在这，自己挑着涂。晚点再带一个带回去”
这潇洒的口吻，活像医务室是他开的一样。段垚对着这满桌子的药，有些头疼。
……老师您的医务室遭贼了。
贼人不是我。
见他没动，沈琰挑眉：“怎么，还要我帮你涂？”
“……不用了。”段垚立刻拒绝。
开玩笑，沈琰帮他涂，不残也废。
把、衣、服、脱、了。
！！！
或许北方人都是大咧咧的性格，沈琰就穿着条大裤衩子，转过头来看见那学弟又在上演一秒脸红术，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哪里还有半点白天的气焰。
他走到窗边将衣服挂在烘干机上。
等了一会儿，见人一直重复动作。也不知在想什么，揉着脚腕的手劲看起来贼大，皮肤都给硬生生搓红了。
他看着都疼。
沈琰走过去，好整以暇地打量，突然觉得这学弟顺眼多了。
“没看出来啊。”
段垚：“什么？”
沈琰一步步逼近，段垚下意识往后退。
然后砰地一声撞在椅背上。
退无可退。
沈琰光着上身，双手撑在桌边，把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雄性躯体光明正大的暴露在空气中，极具压迫感。
他对上他受惊的眼神，然后低声轻笑道：“看不出来你脸皮还挺薄。”
-
段垚面无表情地把可乐塞进他手里：“忘了好。”
“什么意思？”
段垚：“还你的。”
他从来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沈琰的人情。
“哦。”沈琰点头，了然道：“懂了，一会儿就去下单。”
段垚：“？”
你懂个屁。
段垚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他，沈琰难得露出点疑惑：“你把可乐还给我，不就是让我也回送你礼物的意思吗？”
“回礼肯定是会的，可乐真的是我请你的，不用还。”
段垚：“……”
骚年学的一手好阅读理解。
“你还是快点把衣服穿上吧。”
段垚去柜子里拿出自己那套衣服，蓝色短t，白色长裤。
是一会儿拍视频用的衣服。
“你知道那是我送的？”段垚背着他问。
沈琰：“嗯。”
那你还说什么孩子妈？
沈琰套上衣服，解释：“我就是开个玩笑。”
段垚：“这玩笑可不兴开。”
会死人的。
“嗯。”沈琰说：“下次不会了。”
“我主要是，”沈琰走过来把那罐可乐放到他柜子里：“听贺一鸣说论坛上满是咱俩的be美学。”
沈琰收回手：“想看看你的反应。”
“……”
能有什么反应？
“可乐你留着，我先出去了。”沈琰说。
对方说走就走，一点不拖沓。段垚盯着那罐可乐，脑子里却在想：这人啥意思？
·
严立明和摄影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到沈琰出来，他走上前：“小段呢？”
沈琰说：“在里面换衣服。”
“快了是吧？”严立明道：“我去跟师傅说一声准备好，等他出来我们就开始。”
一分钟左右，段垚出来了。
跟什么流量明星似的，刚一出门就被几个摄像头包围了。
他懵了一下。
沈琰走过来站在他旁边。
严立明吆喝着众人：“主角都到齐了，我们开拍！”
海事学院的吉祥物被塞进手里，段垚被迫营业。
先是拍一组宣传照，需要两个人打配合。
“沈同学往旁边站一点，对，再旁边一点。”摄影师紧紧盯着屏幕，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段垚…同学？请你微笑，我们是拍宣传照的，不是来打架的。”
段垚：“？”
他听见旁边那位笑出了声。
“摄影老师说的对，段垚你那表情太欠了，出去别吓着小朋友们。”严立明也说，“好好笑一个，跟着我做。”
说着，严立明就笑了一下，标准的露齿笑。
“……”段垚皮笑肉不笑地跟着做了一遍。
摄影师：“……”
严立明：“…………”
他立刻下了决定，“算了你还是别笑了，刚才那样就挺好的。”
旁边那位笑得更欢了。
摄影师眼前一亮：“你看，沈同学笑得多好看。”
段垚：“。”
沈琰一般不会这么笑，除非忍不住。
摄影师还在说什么，他见段垚脸色越来越崩，怕真给人笑跑了，沈琰打断了摄影师还要继续的长篇大论：“老师。”
他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我觉得段垚同学不笑也很好看。”
“不用要求那么多。”
从前有个小朋友。
这位小朋友脾气差，得顺着来。
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哄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