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安洗完澡将头发擦到半干,离睡觉时间还早,暂时也没困意。
她走到书房门口,抬手叩了两下虚掩的门。
陆时屿正在里边抽烟,昏黄的灯光和迷蒙的烟雾萦绕着他周身,像是加了滤镜的电影镜头。
见宋矜安进来,他掐灭了烟头,转身打开窗户通风。
“怎么不吹头发?”陆时屿的视线落在宋矜安的发梢上,轻微皱眉。
她伸手摸了下,“擦过了,一会就干。”
话音刚落,陆时屿径直往外走,不到一分钟又拿着吹风机回来。
暖风吹拂过头皮,宋矜安蜷腿坐在软椅上,闭着眼,渐渐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印象里,小时候母亲经常会给她吹头发。所以她也一直把头发保养得很好,柔顺又浓密。
等陆时屿关掉吹风机低头看去,发现宋矜安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她微微蹙着眉,似是睡得还很浅。
陆时屿没叫醒她,弯身将她横抱起来。
宋矜安很轻,一米六五的个子,还不到九十斤。
在身高腿长的男人怀里,愈发显得娇小。
回到客房,陆时屿把宋矜安放到床上,低眸凝视了片刻,伸手盖住她颤动的眼睫,在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知道你没睡着,晚安。”
……
一夜无梦。
第二天宋矜安下楼时,陆时屿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他今天穿的比以往上班要正式,剪裁得体的英式西装,衬衫领口还系了暗纹领带。
尽管宋矜安在模特圈见过不少高颜值的男模,但跟陆时屿相比,都不值一提。
听到下楼的动静,林妈从厨房出来,将早餐端到宋矜安面前。
她拿起吐司咬了一口,“你今天有重要的事吗?”
陆时屿低沉地应声,“要去招标会。”
末了,他又补充道,“宋矜淮应该也会参加。”
宋矜安心下了然地点头。
“一会准备去哪?”
被陆时屿这么问到,宋矜安这才想起昨晚她的车没开回来。
她刚想开口,屋内响起门铃声,林妈小跑着去开门。
来的人是祁寒,同样一身正式的西装打扮,手里还拿着宋矜安的车钥匙。
“宋小姐,您的车我已经开回来了,就在前院里。”
宋矜安伸手接过,“谢谢。”
“您客气。陆总,我们该出发了。”
陆时屿从桌旁起身,眸光深邃地看着她叮嘱道,“慢慢吃,我先走了,自己开车小心点。”
宋矜安眨了下眼,待陆时屿转身之际,她忽然抓住他的手,站起来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迅速坐回去。
目睹这一幕的祁寒猝不及防被拍了一脸狗粮。
陆时屿离开后,林妈动作麻利地收拾了餐盘,凑过来笑眯眯地说道,“宋小姐,你本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宋矜安有些讶异,“你见过我?”
“当然见过。先生平时很少看电视,有一次我发现他在看一个采访节目,那里面的人就是你。”
宋矜安抿了抿唇,低头喝牛奶,眼底全是笑意而不自知。
直到周末前,她收到了季霖泽发来的疏导治疗通知。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宋矜安提前订了家附近的私房餐厅。
好巧不巧,她刚和季霖泽碰面,就在餐厅门口遇上了柏砚。
“宋小姐也来这里吃饭?”
柏砚双手插兜,目光隐晦地在季霖泽身上停留了数秒。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带墨镜的年轻女子,是娱乐圈的当红小花,乔冉。
宋矜安的语气既不熟稔也不冷淡,“没想到会遇到柏总,真巧。”
“朋友?”
季霖泽低声问了句,见宋矜安不语,顿时明白了几分。
几个人先后步上台阶,乔冉走在宋矜安前面,高跟鞋踩得身姿摇曳。
然而下一秒,却像是被绊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忽然脱手,朝地上摔去。
被泼出来的咖啡因惯性全都落在宋矜安的缎面长裙上,污了一片。
季霖泽反应迅速地将她护到身侧,“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宋矜安从台阶退下来,“没事。”
那杯咖啡的温度不高,但她看得很清楚,是被故意松手扔掉的。
乔冉转过身来,一脸惊讶地摘下墨镜,“呀,不好意思,是我没拿稳。”
宋矜安拎起裙摆看了眼,语气很淡,“乔小姐扔东西的准头不错。”
“一件衣服而已嘛,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多少钱我赔给你好啦。”
季霖泽皱了皱眉,从口袋掏出纸巾递给宋矜安,“先擦擦,然后我陪你回去换身衣服。”
宋矜安的视线凝在乔冉盛气凌人的脸上,听到季霖泽这么说,只是微微摇头。
少顷,宋矜安似笑非笑地挑眉道,“既然乔小姐如此有诚意,那我也不客气了。10w,你现在就可以转账。”
乔冉的神色陡然变了变,“你还真敢开口,一条裙子敢要10w,想钱想疯了吧?!”
她还以为最多就两三千,借此随便打发了正好。
此时,抱着手臂看戏的柏砚悠然开口,“是你自己见识少,lagerfeld的裙子当然值这个价,没穿过也听说过吧。”
一时间,乔冉有种自作自受的难堪感。
她的确是故意的,从见到宋矜安第一眼,她就认出对方是那晚在酒吧被柏砚拍下的人。
出于作祟的妒忌感,乔冉忍不住想让宋矜安当众出丑,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碍于柏砚在场,乔冉不得不当场转账。
虽然10w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丢掉的面子可远不止这个数。
“花钱买教训,乔小姐下次还是小心为好。”
宋矜安说完,不再理会乔冉难看的脸色,转头朝季霖泽道,“我车上有衣服,一会去洗手间换下就行,你先进去点菜吧。”
见此,季霖泽也放下心来,他对柏砚礼貌性地颔首示意,快步走进餐厅。
随即有服务员出来打扫地面,柏砚避到边上,眯眸望着季霖泽的背影,神情难以捉摸。
不知为何,他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