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受到周围的热闹,熟睡的小幼崽扭动了两下,皱着脸开始啼哭。
月嫂麻利地冲好奶粉,抱起小幼崽,把奶瓶送到她嘴边。
于是,病房里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帮近三十岁的成年人,围着一个喝奶的小幼崽看得专注。
怎么说呢,比观赏大熊猫还稀奇。
喝完奶,小幼崽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躺回床上之际,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睁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得不染纤尘,隐约能看出和宋矜安的相似之处。
大概是怀孕期间足够闹腾,出生后的小幼崽很少会嚎哭。
除非饿了,其余时间要么在睡觉,要么就懵懂地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考虑到宋矜安的身体情况,大家没有在病房久留。
待人群散去,宋矜安捂着腹部,脸上的疲倦再无遮掩。
陆时屿托着她后背,小心地让她躺回床上,“伤口又疼了?”
“有点。”宋矜安勉强扯出一抹笑,“休息会就好了。”
陆时屿心疼地亲了亲她,“睡吧,我陪你。”
宋矜安握住他的手,细声低语,“那你跟我一起。”
她心里清楚,昨晚陆时屿守着自己彻夜未眠。
陆时屿侧身躺下,臂弯绕过宋矜安的头顶,将她圈在怀里。
伴随着绵长的呼吸声,同样安然入睡的,还有乖巧的小幼崽。
……
一周后,宋矜安出院了。
回到家中的小幼崽有专职的月嫂照顾,倒是让她省心了不少。
唯一感到愧疚的,是没能给小幼崽喝上母乳。
大出血造成的体虚,让宋矜安在产后近十天才有了母乳,但随之而来,还有严重的堵奶和炎症。
在经历几次高烧后,陆时屿态度强硬地断了她想亲喂的念头。
幸而小幼崽够争气,即使喝奶粉也长得白白嫩嫩。
时光如梭,一晃眼,陆予初八个月了。
宋矜安早已回到工作室上班,她从没在家庭和事业的选项中犹豫过,因为两者都足够重要。
下午四点,宋矜安进门就看见幼崽坐在月嫂的怀里,好奇地看着绘本。
八个多月的孩子,精致的样貌已初见轮廓,她的眼睛和宋矜安一模一样,其他的更像陆时屿。
可以说,幼崽的长相集齐了他们的所有优点。
“夫人,您回来了。”
月嫂笑着打了招呼,尔后迫不及待地又说,“您快来,刚才初初好像说话了。”
宋矜安惊讶地扬眉,走到沙发前弯下身,“初初,你会说话了?”
小幼崽仰起稚嫩又漂亮的脸蛋,望着宋矜安发出了单音字,“麻……”
宋矜安的心头蓦然滚烫,抱起幼崽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夜里,晚归的陆时屿走进主卧。
恰好昏黄的灯光中,宋矜安正在给幼崽喂奶。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眼里落满灯光的清辉,“初初今天说话了。”
陆时屿看着吃得正香的女儿,薄唇漾开弧度,“说了什么?”
话落,小幼崽推开奶瓶表示吃饱了。
陆时屿弯身将她接过,强劲的手臂托着软乎乎的女儿,眸底藏着身为人父的温柔。
英俊迷人的奶爸。
这是宋矜安不止一次想到的形容。
无论白天有多繁忙,夜晚的时候,陆时屿总会空出时间来陪伴幼崽。
他从不让宋矜安起夜,喂奶和换尿片的事,都是一个人完成。
不到十分钟,幼崽迷糊地打了个哈欠,陆时屿抱着她缓步走向小床。
许是怀抱带来的安全感十足,短短几步距离,幼崽已经在他的臂弯处睡着了。
陆时屿轻轻放下她,盖好小被子,指腹在白嫩的脸颊擦过。
他勾唇淡笑,刚转过身,原本睡着的幼崽突然口齿不清地吐出一个音节,“叭……”
陆时屿脊背一僵,陡然站定回眸。
幼崽醒了,扑闪着睫毛,坐起身朝陆时屿伸出小手,“叭……叭……”
她一次只能说出一个字,却比任何的发音都动听百倍。
陆时屿紧抿薄唇,将她重新抱到了怀里,“再叫一遍?”
幼崽趴在他肩头,身上带着好闻的奶香,张开小手捧住陆时屿的脸,“叭……”
……
陆予初周岁生日宴的这一天,宋矜安和陆时屿带着他回了陆家大宅。
陆钧特地命人准备了二十多种物件,用来给他的宝贝孙女抓周。
一周岁的陆予初,刚学会走路,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裙,头发梳着小辫子,模样像极了粉雕玉琢的洋娃娃。
宋矜安蹲在她身旁,柔声开口,“初初,去选你喜欢的东西吧。”
幼崽眨巴着明亮的双眼,乖巧地点头,“好。”
她迈开小腿,慢悠悠地走上红毯,左右张望着,拿起了第一个物件。
按照习俗,孩子抓到的第一样东西能够预卜前途。
而幼崽手里的,赫然是支画笔。
她把画笔递到宋矜安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的。”
接着,幼崽又转身回去,拿起了第二件东西,陆氏集团的董事印章。
“爸爸,你的。”
宋矜安侧目和陆时屿对视,彼此的眼中都有细微的诧异。
她弯身指着地上的一把手术刀,试探问,“这个是谁的?”
幼崽的脸上露出两个小梨涡,“干妈。”
虽然想做幼崽干妈的人很多,但苏慢慢是唯一被承认的。
这时,坐在太师椅上的陆钧招了招手,“初初,哪个是爷爷的东西?”
幼崽思索了会,小手指着最远处的佛珠,“这个。”
陆钧朗声笑着,将小幼崽抱了起来,“告诉爷爷,最喜欢的是什么?”
“妈妈,爸爸的。”小幼崽回答得缓慢却清晰。
算不上过目不忘,但她确实认得这些不同的东西分别属于谁。
此时,大概谁都想不到,从小被万千宠爱的陆予初,在长大之后,创造了比父母更受瞩目的成就。
她是商业天才,也是跨界设计师,更是陆氏集团独一无二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