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钱海盈早早起来。

    她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决定再找郎雲昭问一问。

    抱着美好幻想的钱海盈匆匆赶到村尾,结果郎雲昭看到她的时候,立即把院门“嘭”的一声关上。

    “郎大夫……”钱海盈看着阻隔了她视线的木门,气的直磨牙。

    这个小气鬼!

    “郎大夫,我昨天的提议,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钱海盈不死心的在门外喊道。

    门内的郎雲昭脸色黑沉沉的,“再啰嗦,以后与你有亲的人家来求医,别怪我拒之门外!”

    钱海盈:好想打人怎么办?!

    “好好好,我……我走,你别生气!”钱海盈磨牙。

    这位可是村里大爷中的大爷!

    她若是真的把人给得罪了,怕是村长都要揍她。

    毕竟人家的医术,听闻县城的大夫都自愧不如,这样重要的人物,村里可都供着呢。

    想到此,钱海盈又气又丧。

    摸摸还没吃早饭的肚子,决定回去霍霍崔氏养的老母鸡。

    待门外没了声响,郎雲昭再次打开院门。

    出门前,他忍不住看向西厢房前面的那一排花圃。

    “……这怎么可能!”他大步走过去,蹲在花圃前面细看。

    明明昨日被钱海盈浇了水后,好些名贵的药材都更蔫巴了,一看就是养不活了。

    谁曾想,一夜之后,这些蔫巴的药材竟然根根挺立,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

    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郎雲昭抿着唇,想到了钱海盈昨日说的事情。

    若是她真会种植药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假成亲一事。

    半响后——

    不成!

    假成亲听起来就是个“骗局”!

    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她买回家当药童实际。

    想通后,郎雲昭提着背篓上山采药去。

    此时,回到家的钱海盈还不知道郎雲昭打算把她买回家做药童的打算。

    她推开院门,便对上了一双打量的眼神。

    屋檐下,阮妈妈挑剔的盯着钱海盈,说道:“钱夫人,这丫头就是你家的闺女?”

    在厨房烧火的崔氏立即走出来,跟着笑道:“对,就是她!”

    阮妈妈点点头,“瘦是瘦了些,不过骨相极好,就按你先前说的数儿。”

    听了这话,崔氏看着钱海盈的眼睛瞬间放光。

    没想到这贱丫头当真卖了五十两,看来钱水珠那贱丫头也值这个数。

    想到此,崔氏立即朝钱海盈走去,说道:“一会午时你去叫水珠回来吃饭。”

    钱海盈可不认为崔氏善心大发,讥讽道:“不年不节的,继母竟然叫妹妹回来吃饭,莫不是良心发现?”

    崔氏差点破口大骂,可想着五十两银子就要到手,便忍下这口气,“没看到家里来亲戚了吗?”

    “哦,亲戚啊。”钱海盈瞅了阮妈妈好一会,“这位大娘我以前从未见过,不知道是哪边的亲戚?”

    “是我娘家那边的,你该叫声表姨。”崔氏瞪着钱海盈,“没事就去厨房烧火做饭,你表姨还没吃早饭呢。”

    沉默的阮妈妈却道:“饭就不吃了,我今儿有事,人就一起带走了。”

    崔氏哪有不同意的,笑道:“成。”

    一直觉得不对劲的钱海盈终于意识到,院子里的这个女人哪里是什么亲戚,分明是崔氏找来的人贩子。

    于是,在崔氏她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转身往外跑。

    “拦住她!”阮妈妈厉喝一声,院门外忽然出现了一道粗壮的身影,成功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丫头,跑是没用的。”阮妈妈冷笑出声,“你娘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阮妈妈说完,抖了抖手中的卖身锲。

    “瞧见没,你娘已经签字按了手印,只要到官府盖上红印,你的生死就由我说了算。”

    崔氏一看事情捅破,也不再装,“阮妈妈,您还没给银子呢。”

    “放心,不会少了你的。”阮妈妈说罢,随手扯下腰间的荷包丢给崔氏。

    钱海盈看着俩人狼狈为奸模样,嗤笑一声:

    “阮妈妈,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他明日就会上门提亲。”

    既然跑不掉,那就智取。

    阮妈妈一听,脸色立即一沉,“崔二娘,这事可是真的?”

    “别听她瞎说!”崔氏担心到手的银子飞了,慌忙解释。

    “这丫头之前是订过亲,不过被男方退婚了,而且人家现在都已经娶了媳妇。”

    阮妈妈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原来如此。”

    “我说的未婚夫可不是钱翠玲嫁过去的那户人家,而是咱们村的郎大夫。”钱海盈不忘拉踩继母的亲闺女。

    真是对不起了郎大夫。

    “绝不可能!”崔氏满脸嘲讽,“郎大夫模样俊俏,家底厚实,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他会稀罕你!”

    “这可说不定。”钱海盈心里忐忑,面上却十分镇定。

    “继母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找郎大夫当面确认。”

    “没必要确认!”

    在崔氏心里,郎雲昭连她的亲闺女钱翠玲都看不上眼,那就更看不上钱海盈这个烂货了。

    “阮妈妈,这人你可以带走了。”崔氏含笑催促。

    阮妈妈却犹豫了起来,眼眸犀利的打量着钱海盈,半响才道:

    “崔二娘,我买人最是讨厌麻烦不断,你当真能做主卖了她?”

    崔氏:“当……”然。

    “她不能!”钱海盈打断了崔氏的话,“阮妈妈,我建议你还是找我们村的郎大夫确认一下为好。”

    此时,阮妈妈不由得多看了钱海盈几眼。

    这些年,她买了老些人。

    尤其是姑娘家,一个个得知自己被卖后,哪一个不是慌张失措,像眼前这位如此镇定的那真是极少极少。

    崔氏担心出意外,厉喝一声:“自古以来,男女婚配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郎大夫何时有的婚约,我怎么不知道?”

    “我爹死前给我定下的婚事,郎大夫当时应下了。”钱海盈为了自救,连死去的便宜爹都拉出来溜了一下。

    “这不可能!”崔氏要气疯了。

    该死的短命鬼!

    难道真的死前瞒着她给这贱丫头定了亲事?

    阮妈妈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确认一下。”

    眼前这丫头她是不想放弃的。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丫头回去好好养上一段时日,定能卖出高价。

    “没必要确认!”崔氏坚持起见。

    “阮妈妈,我们村的郎大夫可是连镇上富户的闺女都看不上,那就更不可能会看上这贱丫头!”

    “继母如此肯定郎大夫看不上我,又为何不敢去找他确认?”钱海盈露出嘲讽的眼神。

    “你是觉得自己的亲闺女钱翠玲人家都看不上,就认为郎大夫也一定看不上我吗?”

    “……”崔氏气得哑口无言。

    “行了!”阮妈妈失去了耐心,“你们嘴里的这位郎大夫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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