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把毛巾摔在肖帅身上，扭过头去不理人了。
“妈，你生气啦？”
高杏花：“……”
“妈，走走走，吃了饭咱们出去买根藤条回来，你下次生气了别憋着，抽我，等你孙子长大了我就用这根藤条抽他，咱们家祖祖辈辈传下去，怎么能让长辈气坏身子呢。”
“你给老娘滚出去，我孙子才多大啊你就想买藤条来抽他？！你是他亲爹啊，你丧不丧良心啊！”
“那我小时候你还拎着菜刀追我满村跑呢，我也没说现在抽他啊，怎么不也等他长大点儿，跟我当年差不多。”
高杏花：“！”
高杏花：“！！”
高杏花蹭一下掀开被子起床，肖帅一看架势不对，端着水盆就跑。
“妈，我去给盛早饭，牙膏我挤好了，你去漱个口清醒一下去去火气。”
高杏花：“！！！”
她现在就很清醒！
童蕊听着隔壁屋肖帅说的那些话都担心丈夫会把婆婆气坏了。
有些担心丈夫挨打，又担心婆婆受了气回头又来数落她带坏了丈夫。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不对，她没说，她做了。
难道是她昨天晚上把丈夫刺激出了什么，他今天才大变样的。
童蕊胡思乱想着。
肖帅盛了小米粥和鸡蛋送到了房间里，对媳妇眨眨眼后又退了出去。
高杏花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儿子出来，她心头又堵了一下。
“妈，你孙子觉真好，又睡着了，那小拳头捏着，嘴角还有奶渍，一看就是吃香了。”
高杏花脸上的神色就缓和了一下，正要说什么，肖帅就扶住她的肩膀，而后在高杏花肩膀上捏了捏。
高杏花抖了一下，“你干嘛？”
“妈，你瘦了。”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差点把高杏花的老泪干出来。
高杏花抖掉肖帅的爪子，“我都一把年纪了，胖了瘦了有什么大不了，我孙子胖就行。”
“那不行，你孙子也不能太胖，他要是变成一头猪了，你抱不动了怎么办？”
高杏花瞪眼，“尽胡说，我下地都还能背一篓玉米，咋就抱不动我孙子了！”
“妈，吃鸡蛋。”
“不吃，我又不下奶，吃什么鸡蛋。”高杏花把鸡蛋拨开。
“那行，我吃。”
肖帅舀起一个荷包蛋一口就塞了进去。
高杏花瞪了瞪眼，到底没说什么，又把碗里的另一个荷包蛋舀到儿子碗里。
“能吃你就多吃一些，我不饿。就你们城里人精贵，还早餐午餐晚餐宵夜的，闲出屁来了。”
“那倒没有，就是闲饿了。”
高杏花：“……”
她把筷子放下，盯着儿子瞧。
肖帅嚼鸡蛋的动作慢慢顿住，有些小心虚地看向高杏花。
他眨眨眼，让自己的底气慢慢足起来。
只要他不承认他是假货就没人能发现。
“妈，你看啥？我脸上沾鸡蛋了？”
“你还是我儿子吗？”
“妈你想啥，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不是你儿子还能是谁？坏人还能给你端洗脸水煮早饭吗？”
“哼，那是特意给我端给我煮的吗？”
“哎哟妈，那当然是了。你看，这碟子花生米，就是我特意为你炸的，你不是最喜欢吃花生米了。”
高杏花：“……”
有肖帅这插科打诨的闹，高杏花就是气得想说点什么，好几次才开了个头就被肖帅打了岔。
肖帅推着换好衣服的高杏花，“走走走，妈，我带你买好吃的去，午饭想吃什么？”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妈这你应该说你孙子，不对，他除了吃还爱哭。我们是一天就知道吃，他是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哭。”
高杏花：“……”
高杏花一路被儿子带着往前走，一路上儿子一直在她耳边嘚吧嘚吧就没一刻停歇过。
等她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儿子带到了一家母婴店门口。
高杏花瞪眼，拉住已经半只脚跨进母婴店的儿子就往来时的路走。
肖帅一时不察被拉得身子往后仰了一下，他单脚噔噔噔的跟着蹦了好几步才跟上高杏花的步伐。
“妈妈妈，你做什么？快松手，我们先去母婴店买点东西。”
高杏花板着脸，“买什么买，我孙子不喝那什么劳什子奶粉，又不是没奶，你敢花那钱我打断你的腿！”
“妈，我没说买奶粉。”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妈，你仔细看看，这里除了奶粉不是还卖其他的，这天儿冷衣服不容易干，你孙子要没衣服穿了。妈，你手艺好，要不你拿我们的旧衣服给你孙子剪几套？”
“那怎么行，你小时候没条件我才剪给你。”
“妈你这区别对待的也太狠了，我还是你儿子呢。”
“一边儿去。”
高杏花走了两步发现儿子没跟上来，她转头不悦道：“还不快走，我跟你说，别想用你的臭衣服去裹我孙子，你汗大，臭得很。”
“妈，你这不是都很清楚吗？怎么到蕊蕊身上就想不通了呢？”
高杏花一顿。
“妈，其实你也知道时代不一样了。你知道孙子不能受苦，可是没有蕊蕊又哪里来的孩子？她爸妈隔着这里一千公里，来返一次不容易。蕊蕊遭了这么大的罪，她心里害怕，我们应当多体谅她一下。
我从小没有爸，但我也是被妈捧在手心长大的，蕊蕊在家里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她没当过妈，我们应该多给她一些时间，就算她有做得不对，哪个妈妈是孩子一生下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呢？
妈，其实你都懂的对不对？我的妈妈那么厉害，那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
高杏花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角沁出来的眼泪。
“我要你给我戴帽子，我什么时候通情达理了，村子里的人谁不说我是个不讲理的泼妇！”
肖帅上前拦住高杏花的肩头，“不讲理吗？”
高杏花扭了一下，没挣开儿子的手，就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大街上的就搂搂抱抱，你羞不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