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帅骑上三轮车，歪歪扭扭向前走。
赵虎跟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张开双臂抖啊抖，一副随时要冲上去抓车的架势。
老板看得嘴角直抽，“你扶稳龙头，放心大胆往前走。”
赵虎瞪了老板一眼，刚才他就是这样说的。
老板：“……这里空，撞不到人。”
“我们不是人啊！”
话音才落，肖帅骑着三轮车调了个头径直朝着两人冲过来。
赵虎和老板面色大变。
“刹车，刹车，快按刹车啊！！！”
“嗞——”
三轮车在两人跟前停下，肖帅咧开一口大白牙。
“虎子哥，老板大哥，上来坐坐吗？”
赵虎和老板：“……”
“诶诶诶，平安，你慢一点，慢一点。”
“虎子哥，放轻松，三轮车很稳，一般不会翻。”
瞎说，他刚才不就感受到了要翻的感觉。
肖帅拉着赵虎和老板绕了两圈后，老板表示肖帅学会了。
赵虎不太放心，硬拉着老板，又让肖帅绕了两圈。
“你说同样是人，咋差距那么大？你一上手就会我，我就要撞人货架上去。”
肖帅笑着从三轮车上下来，“你刚才肯定是太紧张了，要不你再来试一试？”
赵虎摆手，眼睛却盯着三轮车挪不开。
“还是算了吧，好好的车，别让我糟践坏了。”
“没事，有我给你把着呢。你再试试，回头咱们要一起做生意，你总不能让我一直骑车受累。”
赵虎激动地搓搓手，眼睛亮晶晶的道：“那我，试试？”
“试试。”肖帅笑着把位置让出去。
“你往前蹬，没关系，车要翻了你就跳车，车没了你去水泥厂一个月就能挣回来，人没了，就真没了。”
“对，就是这样，掌稳龙头，转弯转弯，别慌，踩刹车就好，不行咱下来往后推推。”
“嗯，很好，很好，过来载我走走，你感觉一下，载了东西跟空车的不同。”
“……”
“平安，平安，你看，你快看，我学会了，我学会了，哈哈哈哈——”
“那走吧，你骑车带我去买其他东西，”
“——嗞——”
赵虎紧急刹住车，一脸惊诧回头。
“平安？”
“走啊，怕啥？”
“那我走啦？”
“真走啦？”
等两人再回到刚租的房子处时，赵虎已经是老司机了。
两人把东西一一搬下来，肖帅开始装三轮车，赵虎就清洗蔬菜。
等肖帅把竹席固定好，放东西的空位都预留出来，赵虎洗菜洗得头晕眼花。
“平安快来，我过年都没洗过这么多菜。”
“你洗好了就切，我腌肉配调料。”
“诶，诶……”
赵虎颤抖的尔康手没能抓住肖帅，他只能低头继续洗菜。
太阳西斜，天快黑时，两人终于忙碌结束准备出摊。
“平安，你说咱们这些会有人买吗？要是没人来？咱们可花了好几百？”
“尽人事，听天命，走吧。”
肖帅根据之前考察的，就把三轮车摆在录像厅外头。
肖帅的手艺，自然不必多说。
他才把肉串放在火上没一会，香味就飘出半条街去。
有人忍不住凑上前。
“兄弟，你这卖的是啥？还怪香的咧。”
“烤串，大哥要尝一尝吗？荤的三毛一串，素的一毛一串，三串起烤。”
“啊，荤的这么贵啊。”
“大哥你都说是荤的了。对吧。”
“那你这肉新鲜不新鲜啊？都有什么肉啊？”
“有猪肉和鸡肉，牛肉和羊肉也有一些。”
“都是一样的价？”
“一样的价。”
“老板，给我来三串羊肉，一串素菜。”
事实证明，问得多的不一定买的痛快。
另一个男人挤上来，笑眯眯递上一块钱。
“我以前在省城吃过，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去省城吃呢，没想到咱们县城也有了，老板，你这要是好吃，以后我就到你这吃了，还省了去省城的路费。”
“嘿，你这人，我先来的。”
“你先来的，那你点啊，我又没挡着你！”
赵虎面对客人们的争吵，有些紧张，生怕搞砸了第一单生意。
“你尝了好就常来，我们哥俩都在这儿。”
“这位大哥，你看好要什么了吗？我给你烤？我这肉都是今天买的，我们兄弟第一天来，啥都是新鲜的，明天来你也放心，今天的东西卖不完，我们明天就不要了，肯定不能让人吃坏了肚子，我们兄弟就不是那种人。”
赵虎连连点头，引着付了钱的客人去小桌子前坐下。
肖帅很快烤好，之前问的客人看着肉串，闻着香味再见肖帅一脸憨厚的笑，也掏钱买了一块钱的。
“我要一串肉牛一串羊肉，一串猪肉，再来一串素菜。”
“好嘞，您稍坐一会，马上就来。”
别致的桌椅碗碟，一流的烧烤的手艺。
肖帅和赵虎的摊子前很快吸引来了不少客人。
陆陆续续几乎就没停过。
在录像厅里放完一集录像时，生意达到了高潮。
准备的食材大多都没了，客人只能在有限的食材里点。
“老板，你就不能多准备一点吗？我们兄弟都没有吃到。”
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站在烧烤摊前，嘴里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赵虎心头一个咯噔。
肖帅不紧不慢抬起头，一晚上都在炭火旁边的他，满脸是汗。
肖帅随意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给火上的烧烤翻了个面儿，撒上调料，又轻轻抖了抖。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才开张，明天会多准备一些的，几位明天请早。”
“好啊，老板，我们兄弟明天一定来，你可得多准备一些，别又整少了扫兄弟们的兴。”
“放心放心。”
小混混们离开，赵虎才要凑到肖帅跟前，有客人吃饱要结账离开，赵虎只能去收钱收拾碗碟。
肖帅和赵虎这一忙，直到夜深，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两人才能坐下来歇口气。
“平安，快来歇一会，喝点水，累死我了，感觉比去水泥厂还累。”
“累才能赚到钱。”
肖帅拿过自己的竹筒就咕咚咕咚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