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见女子身死的画面。
但他知道，那个叫做阿秀的女子，肯定是被那个男人杀死了！
“我必杀你！”
陆寒一把将阿秀金枪抓在了手中，前所未有的凌厉。
抚摸着枪身上的秀字，满是老茧的的手指微微颤抖，陆寒原本满身的凌厉之色，在刹那间尽数化作悲伤。
他俯下身子，亲吻着那个娟秀的小字，唇间却只有冰凉的触感，再也没有小时候的温柔。不知道何时，陆寒已是泪流满面，在楼中发出痛苦呜咽的声音。
林荒不明白陆寒为何这样，但能清晰的感受到后者的情绪：
悲伤。
愤怒。
思念。
……
这一刻，林荒觉得这阿秀金枪，原本就应该属于陆寒！
楼中，陆寒紧紧的抱着怀中的金枪，像是失而复得的至爱，认认真真抚摸着金枪，周身的情绪逐渐被他压制，继而尽数收敛。
他一遍一遍的擦拭着金枪，神色逐渐平静。
继而进入一种玄奥的状态……
林荒惊异的盯着陆寒，自然明白陆寒在感悟阿秀金枪的力量，同时也在一种玄奥的状态中，突破境界。
楼中，周管事还没平复先前所看见的一幕带给自己的创伤，又发觉陆寒在感悟，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有些闪烁。
林荒面色一凝，挪动着脚步，站在了陆寒与周管事的中间。
戒指中的阵傀也随之出现。
破境感悟之时，最忌打扰。所以容不得任何人在场，即便这周管事不会存在恶念，但警惕之心，林荒比任何人都重。
“打扰了！”
周管事瞅了一眼阵傀后，平静的说道，随后拽着轩辕离恨的脚，将之拖出了万宝楼第七层。
楼中，仅余下陆寒与林荒。
……
所谓天才，是一直站在烟火灿烂处的人。
而鬼才，则是在某时某刻，所绽放出的光芒，能将所谓的天才，羞得连渣都不剩。
陆寒貌似就是这样一个人。
七层楼中，林荒守在陆寒身旁，面色愈发夸张，他张大着嘴，不知如何言语来表达心中的震惊。
恍若人生第一次看见，如此可怕的情景。
确实，这的确是林荒第一次所见。
楼中的陆寒依旧是那个陆寒，怀抱着阿秀金枪，机械平静的擦拭着手中的阿秀金枪。
可在林荒眼中，陆寒越来越像那杆金枪，笔直而凌厉，虽然躬着身子，却似乎要将这万宝楼刺穿一般。
皮肤依旧黝黑，表情还是那么木讷。可是黝黑与木讷中，又透出一抹坚毅与霸气，恍若有几分黑面阎王的味道。
而陆寒的境界突破，在林荒眼中看来更是可怕。
此刻的陆寒就如同一道漩涡，将天地间的元气牵引，如百川汇流一般吸入自己的体内。
不过半刻钟，陆寒突破到了地元八重天！
又一个时辰后，陆寒到了地元九重天。
九重天巅峰！
半步天元境界。
此刻的陆寒好像一尊饕餮，不知满足。以极度霸道的姿态掠夺着虚空中的元气，其周身所散发出的气息亦是越来越强，越来越凌厉！
随后，一道磅礴大势陡然从陆寒体内倾泻而出。
天元境界！
林荒瞪大双眼，在风中凌乱。
“一夜破境三重天！”
林荒望着陆寒喃喃自语，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亲眼见证过一夜破境两重天的，却未曾见过破境三重天的。
而且这不是简单的三重天，这其中还有一座山，一座从地元跨入天元的山。
陆寒就这样简单而轻松的跨过去了。
“这就入了天元境界？”
林荒不可置信的望着陆寒。
一夜破境三重天，直接跨入天元武者之列。从飘雪宫的籍籍无名，直接跃升至东灵境年轻一代的强者之列。
林荒感觉很不良好，心情变得很差。
姐姐林苍雪自不用说，东灵境一代传奇。
白小胖这个憨货，不修炼境界都跟嗑了药一样，嗖嗖往上涨。
秦玄策那个家伙，没有武道境界，可骨子里的那个嘚瑟劲，比任何人都欠打。
原本以为陆寒跟自己一样，天赋不高，最多都胜在努力。可是没有想到这狗日的，竟然一夜破境三重天，直接跨过了地元到天元的槛。
林荒想一巴掌拍碎陆寒的脑袋。
哎！
第七层楼中，林荒无奈的叹了口气。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或许这阿秀金枪便是你的风云吧”，林荒望着陆寒手中的金枪，愤懑道。
两个时辰后，陆寒长舒一口气，真正的将阿秀金枪握在了手中。
“多谢了！”
陆寒咧嘴一笑，黝黑的皮肤下露出一口白牙，看得林荒很是恶心！
贼恶心。
“你刚才在枪中看见了什么？”
林荒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陆寒一夜破境三重天，他觉得有必要八卦一下。
“那你呢？”
陆寒不想回答林荒的问题，认真的盯着林荒道，“你现在没有昏迷过去，说明阿秀不排斥你，那你应该看见了一些东西！”
“我看见的东西不真实！”
林荒摇头道，他压根儿不相信会存在数十万武皇的大战。
“兵魂存在记忆，你所看见的，就是他想告诉你的，那么应该就是真实的”，陆寒认真道，“至少我看见的，就是真实的”。
林荒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你刚刚看那些画面，可有什么感悟？”
陆寒又接着问道。
“有一点，但感悟快消失了！”
“我给你护法！”
“好！”
万宝楼第七层中，继陆寒之后，林荒双腿盘坐，在陆寒的施舍下握住阿秀金枪的一端，细细回忆着之前所看见的画面。
黑色的旗帜。
金衣金甲军团。
数十万的武皇。
挂满山峰的不曾闭眼的头颅。
飞来又飞去的秃鹫。
浸入血色大地的黑色战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