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基地在外世界的位置是一座大城市,导致各种建筑的外观都跟外世界的城市一样,只有走进去才会产生‘啊,这真的是一座军事基地。’的感觉。

    祝黛和祝铃穿过一个又一个人,也被一个又一个人穿过,像是各自处在不同的维度,于是无法触碰。

    ‘要是外世界的街道也这样就不会发生车祸了。’

    祝黛跟祝铃开玩笑,但是不了解华夏每年发生多少起车祸的祝铃显然笑不出来,完全根据祝黛小时候模样雕刻的小脸上全都是茫然。

    ‘噗。’祝黛笑了一声,将披风也揭下来,指挥着本来就被祝铃弄乱弄歪的白绫一圈圈的散开消失。

    祝铃更茫然了,真的不明白祝黛为什么要笑。

    ‘铃铃,闭眼。’

    祝黛一本正经的收敛了笑容,轻声命令道。

    听话闭上眼的祝铃没有看到祝黛的表情,突然的‘冷漠’了下来,她收敛了一身的淡然和轻松懒意,怀揣着崇高的敬意迈步,唯恐冲撞了那一位——

    即使他满身的荣光,都成了连道别都来不及的悲剧。

    [活成了奇迹,死成了鲸落]

    只有这样的歌颂,才配得上那位金戈铁马去,醉卧沙场笑,马革裹尸还,以弱胜强,以少胜多,身经百战,名将枯骨,第一个带人迈上了里世界的土地,哼着歌将红色的旗帜插了漫山遍野的,来自东方的神话。

    祝铃好像听到了一声悠远的、轻漫的鲸鸣,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与笑意,在那一瞬间干净利落的将所有负面情绪打包吞掉,然后拉着你的手。

    ‘看,现在是不是就不灰蒙蒙的了?’

    最干净的温柔,最彻底的净化,是你啊。

    祝铃掀开了半分眼皮,眸光流转间尽是缓慢的笑。

    ‘好久不见。’

    祝黛放下了祝铃,恭恭敬敬的行军礼。

    她对着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罐子,里面盛满了淡蓝色的液体,一节有二十五米多长的骨头蜷缩着静静悬浮在里面,通体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

    ‘可以睁开眼了。’

    祝黛说。

    ‘好久不见,老朋友。’

    祝铃用眼神描绘故友的遗骨,相连的骨骼根根完美无瑕,哪怕是最苛刻的艺术家也挑不出半分瑕疵,毕竟是旧友的骨头,那必然是如同旧友般的无可挑剔。

    ‘你怎么混成这个样了?’

    她有些想笑,金黄色的眼睛闪烁着点点光斑。

    “所以说,她很平静的站在那里,动弹都没动弹?”白羊神情微妙的挑眉。

    “对。”

    祝黛眼里蒙上沉重的阴霾“铃铃认识‘他’。”

    空气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祝黛眼尖的捕捉到他暗红色的沙漏上的指针像疯了一样的急速转动。

    白羊抬起的桃花眼是迤逦而诡谲的金色,湛蓝的游鱼撞上了瞳孔,一下就撞出了蜘蛛网似的破碎纹路。

    “白羊,冷静!”

    金黄和幽紫两色的光环放大,同凭空浮现的白绫一起悬浮在他身边,再次亮起的霜纹和雪纹是刺目的血红。

    所有的力量被抽走,游鱼在眼里化作光点消散,诡谲的金色自眼中漂浮而起。

    祝黛的眼睛从幽紫变成了金黄,又有轻渺的歌自唇间流露。

    一缕轻薄的金黄从太牢的光环上飘落,径直落入了白羊的眼里,抚平了蛛网似的破碎,接着沉入眼底,埋葬了所有的湛蓝。

    然后自白羊眼中漂浮出来的金色被光环吸纳,两光环回到祝黛的手腕,满屋子的白绫尽数消失。

    “……抱歉。”

    白羊看了看祝黛的沙漏,上面很明确的指到了三十一“你现在能联系到你的关默吗?”

    沙漏的极限是六十,到三十就已经很危险了。

    “不用。”祝黛毫不留情的锤了一下他的脑阔“疯了就赶紧进照料仓,别整天在外面发癫。”

    “不了,真的不好的时候我会申请的。”

    他有些疲惫的轻叹,末了又舒开了长眉“你真的觉得她认识他?”

    “还很熟。”

    祝黛面无表情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是明显的嫌弃和无奈“你不去看看他吗?”

    白羊选择了沉默,不整齐的刘海轻轻松松的遮住了颜色重归透明黑的眼睛,他好久好久之后才张嘴,也只是张嘴,一句话都没说。

    “安心啦黛黛。”黑玫瑰通讯器里传来了温柔而缱倦的男声,可惜说的全是屁话“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让他承认自己疯了比让他进照料仓还难。”

    “……”其实让他进照料仓也不算多难,曾经做过打晕他套麻袋直接扔照料仓这种缺德行为的某人诡异的沉默了一瞬间。

    “……你应该没有套他麻袋直接扔照料仓吧?”

    盛黎有些无语的问,要命,就祝黛这个犟脾气,沉默要么是因为认同要么是因为无语要么就是因为心虚,没有听到认同声和反驳,那就肯定是心虚了。

    祝黛是个很直脾气的人,心虚肯定是因为她做过了,再想想她那性子就能很容易的推出她是怎么干的了。

    “啊……”

    嗯,很好,真的套了白羊的麻袋。

    有没有搞错唉???白羊的麻袋你都敢套了?你是不是想上天啊!

    “你还没出发吗?”

    盛黎有些心累的问,捂住脑袋发出痛苦的长叹,他这辈子就没见过祝黛这么不讲武德的家伙,就算是放肆也得有个限度吧?白羊什么情况她又不是不清楚。

    算了,毕竟是祝黛,十岁就敢把她那白绫往祝爷脖子上套的家伙,他要习惯,他要习惯,他要习惯……习惯个毛啊!

    “快了。”祝黛向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现在还在外世界吗?”

    “嗯?”

    “帮我上报,祝铃的能力或者爱好是画画。”

    “好哒~”连带着祝铃认识‘他’这件事是吧?

    盛黎是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祝黛总是喜欢悄咪咪的暗示不直接说,像是有那个大病似的,明明一句话的事她愣是一直扯白羊疯的问题,他好不容易才接收了祝铃认识‘他’这个暗示。

    “滚。”你哒什么哒啊?二十多岁的男人了还学人家小姑娘卖萌?像是有那个大病似的,就永远都学不会好好说话。

    祝黛挂掉通讯,打开队内通讯通道‘全体成员,摘下六感令,穿过甜言蜜语,办公室前集合。’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