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备些吧,有备无患。”江羡笑道。

    “好。”沈稚笑着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稚便一心扑在抓周礼与江瑶的婚事上。

    或许是婚事将近,江瑶也不怎么出来了,整日都待在屋里准备着。

    至于棣哥儿,他如今也在开始学走路了。

    虽还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走几步,不过这也算进步不小了。

    江羡没事的时候,几乎都待在后院陪棣哥儿。

    他身上的伤也大好了,除了还有些疤痕外,已瞧不出先前那重伤的模样。

    也是这时,皇上召他进宫。

    送走江羡后,沈稚的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

    她怕陛下还没消气,万一又一气之下打了江羡怎么办?

    江羡这一进宫,好久都没回来。

    也是到下午时候才听得底下丫鬟说江羡回府了。

    他没去前院,直接回了永宁居。

    一见着他回来,沈稚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去。

    “你没事吧?”她急忙打量着江羡,生怕从他身上再看到一点伤口。

    “没事。”江羡笑着握住她的手,道,“我没事,陛下也没对我怎么样。”

    沈稚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陛下叫你进宫做什么?”她问道。

    江羡没立即回答,而是牵着她往内室走。

    进了内室,他一面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一面接过沈稚递来的常服。

    “皇上又问了那夜的事。”他低声说道,“还有,废太子的诏书,已经拟好了。”

    这些倒是都在沈稚的意料之中。

    太子出了这样的事,御史台的弹劾折子早就堆满了。

    说太子德不配位,不能成为储君,一致请愿求陛下废太子。

    至于陛下为何迟迟未做决定,一直到如今才下了诏书。

    沈稚猜测着,或许是陛下的心里,也是不舍的吧。

    毕竟陛下对太子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

    “至于我的官位。”江羡继续说道,“陛下说,让我在家好好养身子。”

    他说这话时,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甚至唇角还微微带着笑。

    可他越是这样,沈稚就越是心疼。

    想要官复原职是不可能了。

    虽说这是沈稚跟江羡早就想到的结果,可真正到这一日的时候,才发现心底还是有些落寞的。

    沈稚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道:“这样也好。棣哥儿一日日的长大了,再过不久,就该学说话了。”

    孩子长大的过程如时光飞逝一般快,稍不留意他就已经会跑会跳了。

    反正镇北侯府是不缺银子的,也不差江羡这点俸禄。

    如果可以,她反而希望江羡可以留在家多陪陪孩子。

    可她也明白,江羡的抱负志不在后院。

    他的征途该是在朝堂才对。

    让他后半辈子几十年的光景全都耗在家里,于他来说,是莫大的痛苦。

    江羡没说话,只是淡淡笑着。

    这日过后,废太子的诏书便下来了。

    太子即刻搬离东宫。

    尽管陛下对他失望至极,却也还是让内务府给他挑选了一处宫外宅院,离皇城很近。

    太子搬到宫外的第二日,江羡带着沈稚一道去了。

    在此之前,沈稚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子了。

    这一次见他时,才发现他整个人颓废的厉害。

    胡子拉碴的没有打理,穿着与从前大不相同,原本一张俊秀英挺的脸庞此刻瞧着却好像上了些年纪一样。

    他从前的衣裳都是按照太子的规格制作的,如今成了废太子,那些衣裳都不能再穿。

    沈稚与江羡一道给他们行了礼。

    太子只是扯了扯唇角,并未说话。

    徐若虞则是走上前来,挽了沈稚的手,带着她去另一个房间说话。

    这宅子四处都还没布置好,来来往往的丫鬟们都是这宅子里原就有的。

    屋子里四下陈设简单,坐着让人感觉有些清冷。

    沈稚揉了揉自己发凉的指尖,才看向徐若虞。

    经历这次的事情,徐若虞似乎也变了不少。

    她的脸蛋更加的削瘦,显得一双眼睛大而无神。

    过了一会儿,丫鬟才奉了两盏茶来,然后退下去。

    “尝尝这茶吧。”徐若虞勉强笑着对沈稚说道,“是我从娘家带去的,今年的新茶还没出来,你先将就一下。”

    “我对茶不挑剔。”沈稚轻轻笑道,“再好的茶到了我嘴里都一个味,我可品不出来。”

    她抿了一口茶后,只觉得满口清香。

    “家里有些简陋,还没来得及布置呢。”徐若虞望了望四周,淡淡笑了笑,说道,“等到下次你再来时,就不一样了。”

    “好,那等你布置好了,再给我递帖子。”沈稚笑说。

    说到这个,她便提起了棣哥儿抓周礼的事。

    她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请徐若虞来。

    徐若虞当时还在东宫,出宫一趟也不方便。

    而如今,当沈稚说起这个时,徐若虞的双眸才稍稍亮了一下,然后问:“在何时?”

    “六月。”沈稚一见她这模样,便知道她是有兴趣,“等我回去后,就叫人给你送帖子来,到时你一定要来。”

    “好。”徐若虞脸上这才绽放出笑容来。

    “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东宫,都要憋出病来了。”许是心情好些了,徐若虞的话也多了起来,“如今从东宫搬出来了,我才好像喘过来这口气。”

    废太子的诏书一直没下来,就像是一把断头刀在项上迟迟不落下。

    这种心情,的确是磨人的。

    “往后的日子还要接着过呢,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沈稚轻声安慰她。

    “我知道。”徐若虞微微笑了一下,“我倒是想得开,只是他……”

    说到这里,她的眸色微微黯淡了许多。

    沈稚也能理解这件事。

    做了十几年的太子,突然有一日被废,不是谁都能立刻接受的。

    这种事,沈稚自然是不好劝。

    她只能希望江羡说的话,太子能听进去几句。

    沈稚跟江羡在皇子府没待多久。

    只是说完话后就走了。

    徐若虞也没好意思留他们。

    这府里上下她都没搞明白呢,也不好留沈稚他们吃饭。

    至于沈稚跟江羡坐上马车后便直接回了侯府。

    她回去后,便叫人写了帖子送给了徐若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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