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家只有林老爷下了狱,其余人倒是都没什么。”小清说。

    “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抓了这么多人。”沈稚低声吩咐道。

    “是!”小清点了点头,又转身出去了。

    沈稚这下有些坐不住了,林家是出了名的清流世家,能有什么事将他们也牵扯进去了?

    她突然想到了江羡。

    莫非是因为江羡在西北调查的那些事?

    正这么想着,冬青突然来禀:“林家太太跟大奶奶来了,在老夫人那里呢,说是要见五姑娘。”

    江瑶自从和离以后,就日日都待在自己的小院里。

    沈稚初时还担心她心有郁结,可后来才发现,是她自己喜欢一个人待着,便也由着她去了。

    林家的人来,定然是跟林老爷被抓的事情有关。

    可她们找江瑶又有什么用?

    “五妹妹呢?”沈稚问。

    “已经去见客了。”冬青答道。

    沈稚将手里的书一放,道:“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她倒是要看看,这林家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彼时老夫人这里。

    她也听说了林老爷被诏狱抓走的事情。

    可面对林太太的求情,她也只能无奈道:“这件事,倒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你也知道,老四早就不是诏狱指挥使了,诏狱那边,他也说不上话的。”

    “我知道,我这么求您,也是让您为难。”林太太又急又慌,一双眼睛都生生愁红了,“但您看在我们曾经也是亲家的份上,就替我家老爷求求情吧。”

    老夫人眉头紧皱,一时也陷入了两难之地。

    若她求江羡有用的话,当初她唯一的胞弟康冕就不会被流放了。

    江羡心肠有多硬,连她这个母亲都不敢想象。

    更何况这林家,还只是过去的姻亲。

    江瑶还没跟林彧和离时,这林太太对她也不算好,否则两人怎么会和离呢?

    想到这里,老夫人的腰杆就硬了些。

    她刚要说些委婉拒绝的话,就听得底下丫鬟说江瑶过来了。

    林太太听见这话,顿时像见了救星一样。

    江瑶才刚踏进门,就见林太太扑了上来。

    她吓了一跳:“太太……”

    林太太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满脸着急道:“江瑶啊,过去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江瑶听见这话,更是一头雾水:“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父亲先前被诏狱的人抓走了,你可知道?”林大奶奶站起身道。

    江瑶自然是不知。

    她除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见她一脸迷茫,林太太只得解释道:“老爷是被冤枉的,我今日过来,就是想求求你,能不能帮我们跟侯爷说几句好话,让他放了我家老爷?你也知道,他身子骨一向不好,进了诏狱那样的地方,他还有活路吗?”

    林太太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声泪俱下,握着江瑶的手指也逐渐收紧。

    江瑶手腕疼得厉害,只能将林太太的手推开,凝眉道:“太太,四哥的事,我从不参与,您不该来求我。”

    “弟妹,过去的事是我做的不好,我跟你赔礼道歉。”林大奶奶说着,竟当真给江瑶行了一礼,“可如今能救父亲的人,就只有你了。”

    江瑶听见这话,顿时觉得肩上像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林家的事,又关她什么事?

    再说了,江羡官场里的事情,连老夫人都插不上嘴,何况是她呢。

    “我跟林彧已经和离了,这一声弟妹,我承受不起。”江瑶神色冷静道,“我四哥不是那等会冤枉好人的人,若林老爷当真是冤枉的,待陛下查明真相,也定然会放了他。”

    见她这一席话说的轻巧,林太太顿时就压不住心底的火了。

    她已经这么低三下四的来求江瑶了,她一个庶女竟还敢拿乔!

    正当林太太要发作时,沈稚也赶了过来。

    “林太太。”沈稚冷漠地扫了一眼她们婆媳二人,淡淡道,“人是诏狱抓的,你要求情,也不该求到镇北侯府来。”

    林太太早已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了,她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

    可她就是不死心。

    “你还是回去耐心等着吧。”老夫人轻咳了两声,淡声道,“事情未查清楚,诏狱的人应当也不会用刑。”

    林太太已是心如死灰,再说不出任何话。

    林大奶奶则是走上前,搀扶着林太太的手臂:“母亲,我们回去吧。”她低声道。

    目送着她们婆媳离去后,老夫人才赶紧问沈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林老爷怎么会入狱了?”

    “我也不知。”沈稚摇摇头,“不过如今看来,也幸好当时与林彧和离了。”

    她这后半句话,是对江瑶说的。

    江瑶抿着唇,白净的脸蛋上有一抹惆怅。

    小清是约莫两个时辰后才回来的,彼时已经是晌午以后了。

    她胡乱扒拉了两口饭,就进了上房同沈稚禀着自己在外面打听到的事。

    “说是赈灾款一案,牵连出了很多的官员。”小清道,“陛下大发雷霆,有些证据确凿的,已经下了斩首令。另还有一些羁押在诏狱的,要择日审理。”

    还真的跟赈灾款有关。

    赈灾款被贪污,绝不是一个人的事。

    而是重重官员的剥削。

    只怕凡是伸手的官员都被揪了出来,否则诏狱也不会出动那么多人了。

    沈稚靠坐在软榻上,虽没说话,眉头却拧的很紧。

    这个案子办下来,江羡又要平白得罪许多的人了。

    “那林老爷,也贪了赈灾款?”沈稚问。

    林老爷是吏部员外郎,吏部掌管天下文官任免调动,这其中的油水,即便不贪也富的流油。

    每年官员升迁考绩,多的是人拿银子买官。

    “好像林老爷一案,不是跟赈灾款有关的。”小清想了想,说。

    跟赈灾款无关,那事情就出在官员调动上面了。

    沈稚轻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小清先下去休息。

    原本想等着江羡晚上回来再细问他的,可没想到他接下来几日都根本没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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