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见她当了真,便笑道:“母亲若是喜欢,那就听您的。”

    “如此也好。”二夫人笑着说,“总好过一直闷在这侯府里强。”

    老夫人笑呵呵地点头:“那就等明年。”

    晚饭自是留在老夫人这里用的。

    江羡一如既往回来的晚。

    他回来时大家已经用过晚膳,在老夫人这里说话。

    知道他回来,沈稚便叫人去将他请了过来。

    二夫人今日回来,他总要过来见一面才像话。

    没一会儿,江羡便过来了。

    他还穿着朝服,没来得及换下,显得威仪十足。

    他先同老夫人行了礼,随后才看向二夫人,微微鞠了一躬:“二嫂。”

    “四弟。”二夫人也站起身来,轻轻笑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可用过晚膳了?”

    “用过了。”江羡轻声答着,“二嫂一路可还顺利?”

    “很顺利。”二夫人笑着点头。

    他们叔嫂间并不亲热,也或许是男女有别,所以一问一答的,显得十分陌生。

    不过江羡本就是话不多的性子。

    几人聊到夜深,方才各自回去。

    沈稚与江羡回永宁居时,棣哥儿早就被樊于氏哄着睡了。

    不想吵醒孩子,沈稚便没去看,径直回了正屋。

    明日便是中秋,宫中有中秋宴会,沈稚得去。

    这也是皇后娘娘扬眉吐气后办的第一个宴会,估摸着会十分热闹。

    沈稚去沐浴更衣后便躺上了床,没一会儿江羡也躺到了她身边。

    他的手揽住沈稚的腰,将她往怀里带。

    “可别胡闹。”沈稚感受着他身上的变化,连忙红着脸阻止,“明儿一早要进宫的,马虎不得。”

    江羡笑着,轻轻吻在她颈脖处:“睡吧。”

    他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抱着她而已。

    但沈稚一时也有些睡不着,同他说着话:“母亲前些日子又催我呢,还好二嫂回来了,说来也是奇怪,先前每次叫她回来,她都要推脱几次,这次倒是爽快。”

    “催你什么?”江羡轻声问她。

    “给棣哥儿再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沈稚无奈道。

    “她想催便催,你只管左耳进右耳出便是。”江羡轻轻笑道,“咱们屋里的事,别听她的。”

    他说完,才继续回答沈稚方才的后半句话:“兴许是二嫂在庄子上住的烦闷了,才想着回来呢。”

    “才不是呢。”沈稚道,“你瞧二嫂那状态,像是住的烦吗?”

    她甚至有些怀疑,若不是自己坚持请二夫人回来,二夫人是不是会一直在庄子上住下去。

    如今沈稚倒是有些后悔了,若二夫人当真想留在庄子上,她该尊重二夫人的想法。

    “横竖人现在已经回来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江羡道,“若二嫂到时在侯府里住的不习惯了,想回庄子上,咱们也不拦她便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稚就道。

    江羡摸摸她的脑袋,打了个哈欠,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不是说明儿一早要进宫,早些睡吧。”

    他是困极了,说完了话就睡了过去。

    沈稚独自在黑暗中想了许久。

    这脑海中的杂念太多,思来想去,竟想的头有些疼。

    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到了次日被身侧的江羡叫醒时,她才恍然转醒。

    浑身酸痛的很,是半点力气也没有。

    “没睡好?”江羡见她脸色不对,便问道。

    “做了一夜的梦,累死了。”沈稚打着哈欠,满脸疲倦。

    她是个很少做梦的人,回回做了梦,都像是在外疯跑了一夜一样,醒来浑身优酸又痛,还没精神。

    “若是累的厉害,今日便别去宫里了。”江羡说道,“跟皇后娘娘告个假便是,她不会怪罪你。”

    皇后娘娘当然不会怪罪沈稚,她最是心疼沈稚不过了。

    可沈稚也不想太过恃宠而骄。

    况且,如今醒都醒了,她也再睡不下。

    挣扎半天,还是叫了小清进来服侍着起身。

    今日的天气还算好,秋高气爽,不冷也不热。

    沈稚换了身鹅黄绣葱绿缠枝纹的妆花褙子,杏子黄缕金挑线综裙,梳着牡丹髻,发戴白银镶珠花簪,再配了一支赤银流苏镶珍珠步摇。

    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着,倒显出几分活泼来。

    她的面容是精心画过的,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温柔如秋水的星眸,琼鼻樱唇,不点而红。

    她这一身,也算是应景了。

    江羡带着她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

    即便是日日都看着,如今沈稚这么一打扮,还是让老夫人也看的眼前一亮。

    她当然知道沈稚的容貌有多美,否则当初也不会被指为太子妃。

    可俗话说这红颜祸水,再加上当初沈稚体弱多病,更是让老夫人还未见过她,便已是心生厌恶了。

    但如今这些年过去了,老夫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惊叹她这张脸长的真是好。

    倒还真有几分像秦宜淑的。

    “你们要进宫,也别耽误了时辰。”老夫人温声道,“速速去吧。”

    “是。”两人齐齐行了礼,这才一道退下。

    乘马车进宫时,江羡见她时不时的便点头,知道她是困。

    “靠着我睡一会儿吧。”他柔声道,“快到了我叫你。”

    “还是别了。”沈稚笑笑,道,“睡糊涂了,一会儿进宫出了丑可就要闹笑话了。”

    “谁敢笑你?”江羡便道,语气里是底气十足的宠溺,“今时不同往日了,在宫外,你不必再对任何人低头。”

    “真的?”沈稚就笑,“那我可就当真了,往后谁要来找我的不快,我就大棒子打发出去。”

    江羡轻轻一笑:“行,只要你愿意。”

    沈稚说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

    不过这么笑过一场以后,她也精神了些。

    不多时,马车停到宫门口。

    两人下了车。

    自有太监引着车夫去一旁。

    沈稚带着小清进后宫,江羡则是去见陛下。

    她这一路走进去,倒碰见了不少熟人,途中还同喻夫人撞见了。

    “也真是巧了。”喻夫人瞧见她,便笑着走上前来,“方才还同人说起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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