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后,没有了汗液的粘腻,叶翎烟觉得好像重获新生。

    她就着烛火,翻阅着手中的医书,思绪却飘到了易北珩的身上。

    几个月前,也是这幅光景,那时,他还在她身边。

    “笃笃笃。”

    “烟儿。”叶夫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母亲,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叶翎烟赶忙起身,将叶夫人迎了进来。

    叶夫人将手中的食盒放下,拉着叶翎烟的手坐下。

    叶夫人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女儿,眼中的柔情化作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母亲,别哭。”

    叶夫人的眼泪让叶翎烟猝不及防,她立刻安慰道。

    “烟儿,我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叶夫人抬手摸了摸叶翎烟的头发。

    “哎呀,烟儿都回来了,我怎么又哭了。”叶夫人擦了擦眼泪,爱怜地看向叶翎烟。

    “烟儿你吃,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就和我说。”

    叶翎烟乖巧地点点头。

    “我的烟儿真乖。”

    叶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顺手为叶翎烟带上了门。

    不多时,门外出现一个身影,叶翎烟放下医书,心中警铃大作。

    “翎烟,咱们父女俩方便谈谈吗?”叶岑敲了敲门。

    “父亲请坐。”叶翎烟为叶岑倒了杯茶。

    “翎烟,爹也不和你兜圈子,爹就是想问问你,皇上的病,你能治吗?”

    叶岑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定定地看着叶翎烟。

    皇上的病?

    叶翎烟垂下眼帘,抿了抿嘴角。

    “父亲,这毕竟关乎当今圣上的身体,我不敢打包票。我今天也只是帮他缓解症状至于要治病,我还得进一步诊断才能知晓。”

    叶翎烟的话让叶岑略微兴奋:“那也就是说,若诊断出结果,便可以治疗?”

    “也未必。”叶翎烟顿了顿,“就算可以治疗,但也不会是普通的疾病,当然要费一番功夫。”

    叶岑点点头,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叶翎烟观察着叶岑的神色,试探着问道:“父亲莫非是想让我治疗皇上的病?”

    叶岑也不避讳:“的确如此。皇上曾与我并肩作战,若无他,也不会有如今的叶将军。不过,翎烟,别怪爹多话,你最好不要和三皇子走的太近。”

    “罢了,今日夜已深,翎烟不必为这事儿发愁,早些休息吧。”

    叶岑告别叶翎烟,起身朝着主院走去。

    月近中天,府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叶翎烟合上手中的书,换上一身夜行衣,隐入夜色。

    她早已摸清了前往太子府的路线,心中熟记护卫的轮班时间和站位。

    叶翎烟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翻紧了太子府。

    只可惜府内路线还不熟悉,叶翎烟翻下墙头,却发现这里竟然是后花园。

    一阵脚步声传来,叶翎烟慌忙之下,躲到一旁的假山里。

    “谁在那?”

    易北珩心里有事,来后花园散心,好巧不巧撞上了翻墙进来的叶翎烟。

    他悄悄摸上腰间的软剑,屏气凝神,朝着黑衣人藏身的位置靠近。

    “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叶翎烟颈间一凉,一把闪着寒光的软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以往和她耳鬓厮磨的声音,此刻却与她刀剑相向,叶翎烟心底微冷。

    “叶翎烟派我来的,让我来刺杀你这个负心汉。”

    叶翎烟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易北珩,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易北珩再怎么也想不到,叶翎烟会在这个关头夜闯太子府。

    他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没人,急急忙忙拉着叶翎烟朝着寝宫走去。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叶翎烟拍打着易北珩的手。

    她今日来只是想找他要个说法,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翎烟,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易北珩不顾叶翎烟的反抗,将她拉回寝宫,顺势关上了门。

    “商量?我们有什么好商量的?从你和江如霜走的那一刻起,我们还需要商量什么?”

    回想起那日易北珩冰冷决绝的目光,叶翎烟的心猛地一疼。

    “翎烟,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解释,但是我有我的苦衷。趁现在还来得及,一切还没开始,你赶紧带着叶将军和叶夫人离开京城。不论是回我们的小乡村也好,或者南下也好,总之千万不要就在这里。”

    易北珩看着眼前的鼓着嘴的叶翎烟,他不敢想象,如果某天,她毫无生气地躺在他的面前,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我费了千辛万苦才来到京城,你三两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还是说,你看我碍眼,妨碍到你和江如霜卿卿我我了?”

    叶翎烟不知易北珩心中所想,她只当是易北珩推开她的托词。

    “易北珩,在你没有给我一个正式的、足以说服我的交代前,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京城……”

    “易哥哥,我带了你爱吃的点心,你在寝宫吗?”

    江如霜的声音打断了叶翎烟的话,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寝宫前停下。

    “易哥哥,你在里面吗?再不说话,我可就要进来了。”

    寝宫内,叶翎烟和易北珩对视一眼,前者双目瞪圆,怒火中烧;后者则满是慌乱。

    “易北珩,你才回来多久?江如霜就能随便进出你的寝宫了?”

    虽然心里窝火,但叶翎烟还是压低了声音。

    “吱呀”。

    易北珩来不及解释,门便被江如霜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叶翎烟钻进易北珩的怀里。他身形宽大,将叶翎烟的夜行衣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发梢。

    “你,你们在干什么!”手中的食盒应声落地,江如霜震惊过后旋即被怒火吞噬。

    “太子殿下,奴婢还小,请不要这样。”叶翎烟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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