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看了她一眼，问虎头：“这是不是你爹跟我提过几次的小茉莉？”
虎头抹抹嘴边的糕点屑，点点头，“嗯嗯，她是我妹妹小茉莉。”
段怀看两孩子吃得差不多了便问：“虎头，你爹伤好了没？你娘呢？你们兄妹咋跑到这儿来了？”
虎头刚才还吃的欢快，突然垮下了肩膀，低垂着脑袋，“爹的手不能干活了，娘昨天和爹吵架了，然后收拾起包袱回姥姥家了！说再也不回来了！”
小茉莉一听到哥哥说起娘，小脸就皱巴巴起来，“呜呜……娘……
段怀也不知两口子具体咋回事，想着去过一次常大刚家，离这儿也不远，于是对颜欢说：“你常大叔上次走镖受了伤，正好咱们今天去看看他，也好把虎头和茉莉送回去！”
颜欢点点头，原来是爹在镖局的朋友，两个小孩子在外面确实不安全。于是段怀带着几个孩子，往隔了一条巷子的杨柳街去。
临走前，颜欢看了眼那卖馒头包子的中年妇人，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找一处隐蔽点的地方，悄悄对着她的脚脖子打了过去。
那胖妇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就已经坐在了地上，顿时骂骂咧咧道，“天杀的两个小崽子，小乞丐，早饿死早投胎！跑到老娘摊位上来哭、来赊账，就害老娘倒大霉了！”
颜欢听见她的咒骂，心中冷笑。她虽然不喜欢做圣母，但也看不惯落井下石，欺负弱小之辈。
如果说县城的东边住着富人区，西边则是底层人口聚集地。杨柳街位于县城的西边，住的都是小户之家，平民百姓，甚至更穷苦的人家。
虎头推开门，里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零星地堆着一些柴火，还有摔碎的碗片。
三家房屋映入眼帘，房屋旁边有两小偏间，应该是厨房和茅房。
堂屋里，一个男人趴在桌上，桌上的酒杯倒了，撒了一桌的酒，酒壶也倒在桌面上。
一进堂屋，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爹，你醒醒，你别再睡了，段大叔来看你了！”虎头揺着他爹的肩膀。
“大刚！”段怀也叫了两声。
常大刚这才眯起眼睛，晃晃脑袋，从桌上抬起了头，一脸的胡子拉磧，看起来十分颓废。
他看见面前的儿子，生气的吼道：“你们走，都跟你们娘走！我这个当爹的没用，我以后就是个废人了！你们都别管我了！”
虎头即使这些日子已经无数次面对这样的父亲，还是觉得手足无措，心里难受。
段怀从院子里打了一瓢水往他脸上泼去：“你喝够了没？这样清醒了不？”
常大刚大叫一声，抹了一把脸，在冰凉的水刺激下，终于有了丝清醒，“大段怀哥？”
段怀生气的说：“我是不是该庆幸你还认识我？可你看看你什么样子？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