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安可不知道护卫队的心思,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大哥就宛如那戏台上的老将军,身上插满了旗子,立满了flag。

    杨久安张了张嘴,想讲两句骚话镇镇场子,比如,黄毛小子,姐姐才不稀罕,你的花钗还是留给你媳妇戴吧!可到最后也没能开口,她还是脸皮不够厚。

    只能到旁边随便挑了一把刀。

    一号大哥见她用刀,便选了棍,抱拳道:“在下周萱,十九姑娘,得罪了。”

    杨久安回到:“小女子霍十九,请教阁下,周大哥,请。”

    二人起势,周萱出手极快,目标直指杨久安手中的武器,妄图先夺刀,后降人。

    长棍犹如一条滑腻的泥鳅,缠绞至深,几招下来,杨久安只防不攻,越战越退,却又在紧要关头避了过去,看得周边的人心情跌宕,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明成毅微微皱眉,霍思齐还是一副温和笑脸。

    一炷香已经快过去,周萱终于找到一个机会,以棍挑刀,嘴角露出了微笑,正想收手,却突然发现对面的姑娘直接徒手攻上前来。

    杨久安出招迅速,周萱躲避不及,连连后退。避无可避,抬棍抵挡,却见杨久安直接化拳为掌,右手下劈,周萱手中的棍子咔嚓一声直接断裂。

    雷霆之间,杨久安的左手轻轻碰到了周萱的下巴,掌风轻袭,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周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离他仅一臂之遥的女孩,只见她眼中轻含笑意,并非嘲笑,是一种得逞了的笑意,调皮中带着调侃。

    全场寂静,风过,一炷香熄灭。

    霍思齐上前道:“时间到,胜者,霍十九。”

    明成毅摇了摇扇子,笑道:“赏。”

    院子里又活过来了,细细地热闹着。

    杨久安谢了赏,对着还在怔楞的周萱,玩笑道:“周大哥,得罪了,看来你的俸钱保住了。”

    周萱反应过来,脸刷地就红了,连忙抱拳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周萱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就最后这几下工夫,他就知道,若是眼前的人一开始就动真格,他撑不过十招,这还是因为,她如今个子还小,内力也还差些火候而已。只是年龄限制罢了。

    看他心服口服的退下,杨久安松了口气,合理竞争,要保持良好的工作环境。

    接下来再上场的人不敢轻敌,杨久安也没搞什么骚操作,尽量以快取胜,几招就压着他们下了场,倒显得第一个上场的人能耐起来。

    几场下来,护卫队的人将先前的小心思丢得一干二净,也无怨恨,反倒被激起了斗志,一个接一个的挑战。

    杨久安没狂到让他们一起上,还是按部就班,认真对待每场比试。

    到最后护卫队长上场时,已经日头偏西,杨久安微微气喘,放下了前一场用的红缨枪,抿着唇摆出了空手的架势,队长也是空手。

    杨久安已经累了,身体的疲惫让她有些心烦意燥,可还是选择尽力一搏,最后直接被一掌干翻在地,打出去好远,落地时还不小心咬到了嘴唇,倒把人给磕清醒了。

    事毕。

    明成毅赏了护卫队长,心情也很好。

    安慰了杨久安,还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不用上值。

    杨久安自然千恩万谢,知道自己算是全了老板的面子。

    回到屋里,立刻有小姐姐们端茶送水,还送上了迟来的午饭,隐隐殷勤,和之前很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

    杨久安收拾完,吃过饭,就躺在床上把玩自己今日得的赏赐。

    玩儿了会儿觉得没甚意思,她从头到脚都有人给置办,又不买东西,这些东西说是她的,可她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只有这颗脑袋里的思想属于她。

    别的丫鬟还能赎个身啥的,可她根本没有卖身,准确说那卖身契对她根本不起作用,因着这份恩情,她已经牢牢地锁在这里了。

    想想真没意思,于是揉了揉肩,直接把东西往床头一扔,放弃思考,快乐睡觉。

    杨久安睡得着,有人睡不着。

    夜晚,护卫队换班,几人聚在屋内喝酒。

    周萱忍不住抱怨道:“大哥,你下手也太重了,她后面都体力不支了。”

    被称作大哥的郑忠义斜了他一眼,道:“和你们对招,她还有体力,是收着势的。对我可没留情……”

    郑忠义忍不住回忆起霍十九最后与他的对视,神思不稳中露出的杀气,一瞬间使人毛骨悚然,那种感觉,就仿佛恨不得杀光在场所有人。

    他下意识就用了全力,而对面的人却突然敛了情绪……

    郑忠义摇了摇头,错觉吧。道:“是我下手重了,老七,你明日不当值,去帮我买些胭脂水粉,赔偿她。”

    周萱道:“你这就不懂了,她才几岁用什么胭脂水粉,该买好吃的好玩的,话说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郑忠义道:“那你明天帮我上值!”

    周萱:“……我去就我去。”

    第二日,杨久安还是按时按点起床,林素儿昨日没有回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加班了,幸好自己不用加班,阿门。

    照常打了拳,等到太阳升起来后,杨久安想起自己今天不上班,便在旁边折了一支竹子,练起了剑招。

    晨练完后,就有小姐姐们伺候着洗漱换衣吃饭,杨久安怪不好意思的,连说不用。

    但她的反抗微弱得就像是欲拒还迎。小姐姐们笑着,挨个摸遍了这位武学奇才的小脸小腰小手,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杨久安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姐姐们,昨日我睡得沉,都不知道你们来看我没?要是你们来了,我却没法招待,多不好。”

    领头的小姐姐回到:“十九姑娘客气了,昨日并没人来,世子下令,旁人不得扰你休息,我们今早是听林姑娘的吩咐,到时间才过来的,见你在院子里练功夫,就在门外等着。”

    杨久安道:“下次直接叫我就成,可不许等了。”

    客气地送了几位姐姐出去,杨久安回到自己的床上,盘膝运功。

    几个周天后,杨久安睁开眼睛,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普通的漆盒,里面装着药膏,闻着像是治溃疡的。

    正好杨久安嘴巴里咬出个口子。

    昨日明成毅赐了药,专治跌打损伤,甚至还给了补药。里面可没这东西。

    是谁大半夜的,跑她屋里送药,还没有惊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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