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樱的琴弦断了，楚乐心沉了下去，视线黏在元夜寒脸上，道：“怎么了？”
元夜寒眸光幽暗，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
“其实，那件事情，不是红袖做的。”
楚乐眸光动了动，若无其事地晃动着湛儿，道：“我当是什么事，不是她便不是她，可是她的令牌被偷走了，又被奸人陷害？”
元夜寒哑声道：“她的令牌，也没有被偷走。”
说完这话，元夜寒的心暴跳如雷，他不想骗阿楚，但他更害怕被阿楚赶走。
如果阿楚怀疑是他做的……
“令牌，只有你们两个人有，对么？”楚乐的话，就像是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元夜寒的心。
元夜寒点头，没有否认，“不错。”
“如果这件事不是红袖干的，那就只能是你做的了？”
楚乐挑眉，轻轻地笑着。
元夜寒周围气压越来越低，望着楚乐平静的笑容，他的心越来越慌，能撑着面不改色，是因为从小练就出的从容。
楚乐靠在椅子上，稍稍偏头，嘴角扯出一抹不经意的笑。
“元夜寒，你明知告诉我实情后，我会怀疑你。”
她定定地看着元夜寒漆黑的墨眸，细声问：“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元夜寒喉结翻滚，眸光一片黯淡。
他摸不准阿楚问这话的意思。
“阿楚。”元夜寒缓缓地呼了一口浊气，敛去眼底深沉，认真地看着她笑道：“要听实话吗？”
楚乐正色起来，点了点头。
元夜寒扯了扯嘴角，“实话就是，当千寒说要我瞒着你的时候，我犹豫了，但我只犹豫了几秒钟。
阿楚，我不想瞒着你，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你有权知道，至于如何解决，选择权在你手中。”
说完这些话，元夜寒并没有感觉轻松，他几乎能感受到，雪樱的眸光好似要杀了自己。
想到这儿，元夜寒紧张的不敢呼吸。
她会赶走自己么？
想到阿楚气愤地让自己滚开的模样，元夜寒汗流浃背，他从未如此紧张过，挨打挨骂都比这要好过。
“阿楚。”元夜寒嗓音微乎其微地颤抖，“你别不说话。”
他害怕。
楚乐起身，走到了他面前，垂下的眸光不禁落在元夜寒的手指。
他在发抖。
意识到这一点，楚乐微微蹙眉，抬起双眸对上元夜寒的视线，随后又抬起手，缓缓地抚摸着元夜寒的眉眼，手指拂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殷红的唇畔上。
“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元夜寒浑身紧绷，他像是一条待宰的鱼，安分地回应：“怕你赶我走。”
“为何赶你走？”
“因为，你很可能会怀疑，迫害玉女阁的人，其实是我，你很可能会怀疑，我骗了你——”
话音戛然而止。
楚乐踮起脚尖，双手勾着元夜寒脖颈，在他唇上落了一吻。
元夜寒愣住了。
他垂首，满脸错愕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楚乐舔了舔唇，眸光慵懒清明，调笑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辨是非？”
元夜寒沉默了。
“重说。”
楚乐扯着他衣领，强迫他低下头来。
元夜寒怔然了一瞬，他甘愿低头，与女人平视，重复道：“我怕你误会——”
楚乐又亲了她一下。
元夜寒眼底有狡黠浮动。
楚乐倨傲地扬起下巴，挑弄着他的眉梢，冷冷开口：“再重说。”
元夜寒眸光亮晶晶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楚乐不动弹了。
“元夜寒，你故意的吧？”
元夜寒轻哼一声，“才反应过来？”
眨眼间将楚乐抱起，扯下床幔后放在床榻上深吻。
半晌，他贴在楚乐耳边，吹着热气道：“我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