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南市。

    不少乡亲们都围在吴家的院门前,探着脑袋打听消息。毕竟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民警两次来吴家...

    上一次是因为外出逃荒的吴建勋受了伤,再加上没有介绍信,只能被遣返回来。

    可吴建勋不是做了上门女婿,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前两天还给家里寄来了几块钱,把吴母高兴的炫耀了整个村子呢。

    那这次民警怎么又来吴家了呢?

    “民警同志,我儿子怎么住进卫生院了。他现在不是已经落户到西望村了吗,那边人怎么不管,非要跑这么远来找我们?”

    吴母看到民警就觉得大事不妙,听到吴建勋住院危在旦夕时,整个人就更是懵逼了。

    她之前还盼望着过两天,吴建勋在给邮寄几块钱回来呢。

    “他的户籍还没办理下来呢。西望村那边说他是跟人在山里偷情,被发现了,逃跑的时候从山上滚下去了。

    现在西望村那边已经不管了,人就在卫生院里躺着,你们是他家里人,赶紧过去把人接回来吧。”

    “偷情?”吴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很明显是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林家那丫头勾引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尽早过去吧。”民警将详细的地址交给吴母后,匆匆离开了。

    “一定是老林家的贱货!”吴母很明显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走在民警之前,风风火火的前往林家骂街去了。

    “老林家的,你看看你们家闺女做的什么缺德事。上次把我们家建勋从火车上推下来,摔了个半死。

    后来建勋来信,说林秋曼撕了他的高中毕业证。

    我们家建勋好不容易在西望村安定了下来,你们家林秋曼又不让他过安稳日子,又勾引他!还把他闹到了卫生室。

    我不管,你们拿钱出来,我儿子还躺在卫生院等着治病呢。”

    吴母双手叉腰,就站在林家门前,完全不给林母询问的机会,连着将心里的愤怒骂了出来。

    “你在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林母小跑着往外走,一开始听到吴母骂街,她很是愤怒。

    可后来听吴母说林秋曼和吴建勋又在...

    她瞬间就没了底气,毕竟当初林秋曼离家的时候,的确是为了吴建勋。

    之前西望村村长来信,说林秋曼要嫁给一个叫沈凌华的人,她是实打实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林秋曼能跟人家好好过日子,那林父这边早晚原谅这个女儿。

    算着日子,昨天是他们的婚礼,今天两人就应该回门了。可偏偏传来了这种消息...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好端端的儿子,被她林家的闺女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吴母到底是个女人,心中愤怒发泄完了就只剩下了无能为力。

    “你要哭,回你家哭去!”林父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从院子里出来:“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林家没有林秋曼这个女儿,以后她有什么事情,跟我们林家没任何关系。

    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别怪我动手拿女人。”

    “他爹,你身体不好,别生气。咱们回去。”林母看着林父难受成这个样子,也顾不上跟吴母争吵,搀扶着林父往家里走。

    他们这里从去年开始闹饥荒,所有人都没吃过饱饭,身上根本没有力气。

    林父这段时间一直生闷气,身体每况愈下...

    “我现在是不想活着,又没有脸面去见老祖宗。”

    林父一进屋子,就推开林母,猛地往自己脸上抽打着。

    “我教女无方,我没脸去死啊...”

    “爹,我妹妹不是那种人。她只是跟你一样脾气犟,不肯服软,她念了那么多年书,文化那么高,她不可能乱来的。”

    林春伟和林春达冲进来拦住林父,看着林父痛心疾首的流泪,他们也都跟着哭出了声。

    “爹,西望村说我姐姐是老师,老师是不会乱来的。一定是吴建勋那个贼眉鼠眼的人故意的。”

    “他爹,我们有话好好说。等曼曼和她丈夫来了,我们有话当面说...”林母也跟着抹眼泪,眉眼之处都是无奈。

    母子三人劝了好一会儿,林父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林春伟和林春达去整理院子和房间,林母去厨房里收拾。

    好在之前林秋曼寄来的粮食没吃完...

    “林建业,有你的信。”邮差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哪来的信?”林春达小跑着去拿信:“是不是邢市来的信?”

    “是。”

    “爹,娘,是我姐来的信。”林春达满心欢喜的拿着信往屋子里跑。

    林母擦了擦手,也跟着往屋里走:“一定是婚礼前寄来的信,估计信到了,人一会儿也就到了。”

    母子三人满怀期待的看着林父,见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冷凝下来,还没问是怎么回事,林父就歪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

    “晕车?”沈凌华坐在靠着走道的位置,林秋曼坐在靠窗的位置。

    过道里人挤人,车厢里各种污浊的气味很是上头。他拿着书籍一直给林秋曼扇风,争取能让空气流通起来。

    看着她捂着胸口,脸色煞白,越来越严重...

    “就是心口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慌的很。”林秋曼喘了两口气,摇摇头,闭着眼睛靠在了座位上。

    刚刚就好像有人拿着几十根针扎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要疼的窒息了。

    前世,不管是在监狱里,还是出狱之后去厂里上班,她身体都很好,没有任何疾病。

    她不认为心口突然的疼痛,是生病了。只是觉得这是一种预兆...

    “还有多久能到?”林秋曼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涸的双唇。

    “已经进站了,马上就下车。”沈凌华探着脑袋往外看了看,将随身的物品都挎在肩膀上。

    “一会儿我背着你走。”

    “三哥,来的时候我把家里的自行车藏起来了,一会儿下了火车我们就骑着回家,我想早点回去看看。”

    不知道是近乡情怯,还是怎么回事,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慌乱到整个人都是晕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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