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哪知道？”颜乔耸耸肩，“上次从杉杉身上揭下来的，你应该去问上次那两个人。”
卓昕点点头，记下这事。
李彤收拾好破碎的心情，好奇地问：“卓警官，这个还有好坏之分吗？”
“当然。”卓昕还在端详着那张符纸，“一般符纸的质量受三方面影响，一个是纸，一个是墨，还有一个就是画符的人。纸和墨都是死物，但是画符的人就要灵活的多。灵力是否充足，是否充分理解这个符，运笔是否稳定……门道多着呢。”
“那这张符？”
“是我见过画的最好的。”卓昕从探灵镜中看出去，符墨勾勒出的图形上，灵力的光芒均匀流畅且稳定，“我也会画符，但是我画不出这种水平的。”
颜乔吃了一惊，没想到卓昕对这符纸的评价这么高。
她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问道：“卓警官，你们准备符纸了吗？赶紧贴上去，好把我这张换下来。”
“你怎么这么抠，一张用过的绝灵符都要拿回去？”
“我都送你们一个妖怪了，不能让我还倒贴一张符吧！”颜乔振振有词，“我可不是你们玄门中人，没有买符纸的渠道，即使是用过的符纸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
卓昕失笑，“行行，不让你倒贴。我赔你两张新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颜乔撇嘴，“你都说了，我这张符水平很高，我要留着自己欣赏。”
“这灵气都用一半了，水平再高效果不还那样？”
“我留着当样本临摹，万一我有画符的天赋呢？”
卓昕被她说笑了，挥挥手让林安安找出一张绝灵符贴在石狮身上。
颜乔将原本的那张收回口袋，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谁也不知道刚刚贴在石狮上的到底是她口袋这两张符纸的哪一张了。
她的手在口袋里摸摸这张符又摸摸那张符，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她放在口袋里的那颗珠子呢？
把口袋的边边角角都摸了个遍，颜乔约摸越心慌。
那颗被她用妖气攥成的珠子，因为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她一直都是随身带着的，之前在出租车上她还摸到过，丢了肯定是下车之后的事情。
下车以后遇到池林他们，在大宅门口停留得久了点，她那时候还往兜里塞符纸来着——
颜乔僵硬地把目光转向石狮。
这石狮突然成妖，不会跟那颗珠子有关吧？
卓昕不知道颜乔内心的惊涛骇浪，正埋头研究这石狮。
李彤凑过去问道：“卓警官，这石狮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变成妖怪了？”
小丁也说：“对啊，上次我跟徐哥过来直播的时候还什么事都没有呢。”
卓昕调侃地说道：“这可不好说啊，说不定人家本来就在即将成妖的临界点，就在你们这两次直播之间成了呢。”
他没有说的是，这石狮身上的妖气绝不是刚成妖的妖怪能有的。
小丁拍拍心口，后怕地说：“那我们可真是命大，不然上次来的时候它要是已经成妖了，我跟徐哥就是来送菜啊。”
陈彦开玩笑地说：“那你们的视频肯定比装神弄鬼那个还出圈。”
这话题小丁和老徐可不敢接，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卓昕已经观察完毕，脱下手套，拿下眼镜，一起递给林安安，“行了，通知部里的人跟当地政府交涉吧，早点把这石狮运回去。”
李彤失望地说：“这就搬走了啊？”
卓昕好笑地说：“怎么，你还舍不得？”
“不那个，超度一下吗？”
“这种没伤过人的小妖怪，要看它开灵智到什么程度了，再来讨论它的处理方式，不会一上来就超度的。”
妖怪开了灵智就可以沟通，李彤对此十分好奇，两只眼睛简直恨不得长在石狮身上。可惜卓昕安排的人很快就来了，即使是大半夜也很快将石狮运走了。
卓昕看这几个还意犹未尽的学生，十分无奈，“熬了一夜，你们不困吗？走吧，送你们回学校。”
几人嘴上说着不困，但是一上车就睡的东倒西歪。到学校的时候正好赶上宿舍楼开门，几人跟卓昕挥手告别，各自回宿舍补觉去了。
颜乔宿舍除了她都是本地人，周末都回家了，她一个人在宿舍睡得昏天地暗，还不知道陈彦回去之后将这件事到处炫耀，整个男生宿舍都听说了。
这次跟前一次不同，上次陈彦身为当事人，描述出来的都是“我猜”“我觉得”，丝毫没有说服力，这次有四个人一起经历，而他的描述又是虽然夸张但是非常清晰，很多之前不信的人，都开始将信将疑了。
奇奇怪怪，但是好像又没什么恶意。
课间休息的时候，祁霜凑到颜乔身边问她：“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老看你吗？”
颜乔一边补课上没来得及记的笔记一边回答：“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听说你上周末勇斗妖怪了。”
颜乔手一抖，笔尖在本子上划出一条长线，她转头看着祁霜，发出一声茫然的“啊？”
林楠和曹华都不知道这事，好奇道：“什么什么？”
祁霜抿唇一笑，把自己打探到的事告诉她们，听得林楠直扼腕：“早知道我上周就不回家了！”
颜乔已经见识过陈彦讲故事有多么能添油加醋了，此时又经历了一遍，满头黑线，“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平时冷静的曹华现在眼中也异彩连连，“所以妖怪是真的？”
林楠一拍桌子，“所以上次民俗展那个妖怪也是真的！”
颜乔摊手，“我早就告诉你们是真的了。”可惜没人相信。
旁边突然有个张扬的女声插话道：“那你制服妖怪也是真的了？”
林楠和祁霜面面相觑。赵晴岚什么时候坐到她们旁边了？
颜乔态度自然地朝她点点头，“是真的。”
赵晴岚白皙的脸上浮现一丝嫣红，原本就美得张扬的脸更漂亮了几分。她把耳边掉落的发丝掖到耳后，强行抑制住激动，“你这周末有空吗？我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颜乔一怔之后就明白她找自己是为什么——她身上那黑气就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悠呢。
但是颜乔很清楚，自己其实帮不了什么忙，最多就是帮她把黑气消除一下。但是这事她现在也经常顺手就做了，实在没必要特意折腾一下。
她婉拒道：“如果你是因为妖怪这事找我，大可不必，我那是运气好，其实什么都不懂的。”
赵晴岚看着她，也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直接说道：“一万块。”
“……什么意思？”
“我出一万，请你帮个忙。”
刚进大学的学生都还很单纯，还不习惯将同学关系跟金钱扯上关系。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默默地看着这两人。
颜乔皱眉，“这不是钱的事……”
“十万。”赵晴岚掀了掀嘴角，“帮一次十万块，怎么样？”
教室里响起一阵吸气声。十万块，对普通大学生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颜乔把头转回去继续记笔记，冷淡地答道：“不怎么样。”
教室里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赵晴岚再加价，没想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颜乔，没再说什么，起身回座位了。
林楠捂住自己的心口，心痛地说：“感觉是自己损失了十万块。”
颜乔被她逗笑了，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那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吗？”林楠一下就忘记了那十万块，“你请客？”
“不是我，是陈彦。”
陈彦因为这两次的大难不死深觉世界美好，很想感谢一番在这两次事件中帮了自己的小伙伴，上课前就在聊天软件上跟颜乔说过了，准备请她们宿舍的人吃饭。
大家都还是学生，也没去什么高档的饭店，只在学校周围挑了个馆子。
颜乔对上次跟柳静姝吃饭的那家店还心有余悸，等到了发现是另一家生意火爆的，才放下心来。
他们人多，聊天的话题又比较敏感，陈彦现在也有些明白，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只会让人觉得他们精神有问题，干脆在楼上定了个包厢，这样大家说话也自由些。
一坐下祁霜就忍不住问陈彦，楼家大院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不知道传了几手了，问颜乔，她又很含糊其辞，现在剩下的几个当事人都在这里，她早就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陈彦可能真的很有说故事的天分，这件事的经过在他一次次的描述中细节越来越丰富，当然故事也越来越离谱，“那石狮身高八丈，重达千斤，浑身冒火，冲着我就冲过来，危机关头，乔姐带着五彩祥云，光芒万丈，飞在半空中将符纸朝妖怪甩出去，嘴里喝道：‘孽畜，住手！’……”
颜乔嘴里的茶水一下喷了出来。